扫过一张张激动未褪的脸。
“咱们的活路,在黑石峪!
真正的根基,也在黑石峪!”
他走到院子中央,
柳含烟立刻搬来一块破木板,
上面用炭笔画着简陋却清晰的图示。
“看这里!”
李烜的手指重重戳在代表黑石峪的位置。
“油砂就在山肚子里!
运回青崖镇,三十里山路,
就是三十里风险!
油罐车马就是活靶子!”
匠人们脸上的喜色渐渐褪去,
代之以凝重。
“所以!”
李烜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
“工坊,要分家!要北迁!”
“青崖镇老工坊,保留!
负责两件事:一,用现有库存油料,
全力熬制安远侯要的‘顺滑脂’!
二,蜡烛制作不动,这里靠近府城,销路熟!”
他的手指移向黑石峪的位置:
“黑石峪!建立新工坊!
核心!所有分馏、精炼、裂解(他压低声音)…
这些要命、值钱、也最招人眼红的家伙什,统统搬过去!
就地取油砂,就地炼油!
出产的高品油、蜡、滑脂,
直接走北边山路或水路运出去!
避开兖州府这潭浑水!”
人群一阵骚动。
迁工坊?还是迁核心?
这动静太大了!
“东家…这…这得花多少钱?
多少工夫?”
一个老匠人忍不住问。
“钱?”
李烜看向徐文昭。
徐文昭立刻上前一步,
从怀里珍重地掏出一叠盖着鲜红大印的桑皮纸地契,高高举起:
“诸位请看!
黑石峪方圆五里,
所有无主荒地、废矿坡地,
包括那条无名小溪两岸!
地契!红契!已在我工坊名下!
花费不足千两!”
这是他用工坊最后储备加上苏济仁作保,
与县衙户房书吏“晓之以情、动之以利(银子)”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