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地贴在门板上
——“奉都察院勘令,暂停产售,静候核查!”
冰冷的大字,掐断了工坊所有明面上的活路。
匠人们被勒令归家,只留几个看守。
昔日炉火熊熊、人声鼎沸的工坊,
死寂得如同坟墓。
工坊后院仅存的一间没被封的破屋里,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徐文昭脸色灰败,眼窝深陷,
面前堆着厚厚一叠写废的宣纸。
他试图反击王守拙的弹劾,
引经据典,字字泣血,
但笔下的“道理”在冰冷的封条面前,
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陈石头蹲在墙角,像一头受伤的狼,
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捏得死白。
他派去盯赵记商行和万利钱庄的兄弟,
被人故意找茬打伤了两个,
剩下的也被府衙的巡街衙役“重点关照”,寸步难行!
“东家…都察院的刀…
悬在脖子上了…黑石峪…
能行吗?”
陈石头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颤音。
李烜靠墙站着,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封条的冰冷,差役的倨傲,
徐文昭的挫败,陈石头的愤怒…
如同冰冷的潮水冲击着他。
但更让他心悸的,
是脑中那片混沌迷雾里,
骤然闪过的、如同血色闪电的几个破碎画面:
正统年间…赤地千里…枯骨露于野…
衣衫褴褛的流民如同蝗虫…冲击着…矿?
…火光…惨叫…崩塌…
大旱!流民!矿乱!
这几个词如同烧红的烙铁,
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时间模糊,地点不明,
但那灭顶的灾难感和黑石峪废煤矿的背景瞬间重叠!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身!
“石头!徐先生!”
李烜猛地从阴影里站直,
眼神锐利得吓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黑石峪那边,无论结果如何,
那片地…我们必须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