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峪的轮廓在黎明前的墨蓝中狰狞起伏。
柳含烟紧抿着唇,
深蓝粗布衣裤扎得利落,
腰间别着短刀,背上捆着绳索、
铁钎和一袋新制的玄黑活性炭粉。
她身后跟着八个精挑细选的匠人,
个个沉默寡言,眼神警惕,
背着同样的装备。
山风呜咽,卷起枯草碎石,
打在脸上生疼。
脚下是崎岖破碎的矿道遗迹,
塌陷的坑洞像大地狰狞的伤口,
黑洞洞地张着口。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陈年煤炭腐朽的淡淡腥气。
“就是这片!”
领路的老矿工(赵伯找来的)指着前方一片巨大陡峭的碎石坡,
坡底隐约可见几块巨大、
布满苔藓的青石胡乱堆叠,
堵死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当年…就是这儿!塌了!死了人!
封了!邪性得很!”
柳含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对“妖火”和塌方的恐惧,
眼神锐利如鹰:
“二柱!铁牛!上绳索!探路!
其他人,散开警戒!
眼睛都给我放亮点!”
两条粗麻绳被用力甩上碎石坡顶的枯树桩。
两个身手最矫健的匠人咬着短刀,
如同猿猴般攀绳而上,
落脚处碎石簌簌滚落,惊心动魄。
他们小心翼翼靠近那堆封石,
用铁钎插入石缝,试探着撬动。
“含烟姐!石头堆得死!
但…底下有缝!有风!
湿冷的风!还有…
一股子闷着的油腥味儿!”
铁牛的声音带着兴奋,从上面传来。
油腥味!柳含烟精神一振!
“撬!小心点!撬开一条人能钻的口子就行!”
与此同时,兖州府城却笼罩在无形的冰霜之中。
知府衙门派来的差役,
带着都察院的行文,
如同瘟神般杵在工坊大门外。
一张盖着兖州府大印的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