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月竹筒里那句“解铃非系铃人”和“寻更高之刀”,
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
劈开了李烜心头的绝望!
安远侯柳升!
这柄悬在头顶的军令刀,
此刻竟成了撬动死局的唯一支点!
他立刻让徐文昭以“请罪”为名,
实则告状的急报,
通过沈家隐秘渠道,火速发往京城安远侯府。
信中字字泣血,句句惶恐,
将兖州卫封锁运河、卡死贡品原料的“恶行”,
死死扣在延误军国大事的帽子上!
信已发出,但京城路远,侯爷的雷霆何时降下?
工坊的库房却已堆积如山。
“明光烛”、“顺滑脂”出不去,
“无影烛”所需的顶级原油和精蜡原料也进不来!
每日人吃马嚼,银钱如同流水般消耗。
匠人们看着堆积的成品,
脸上没了前几日的兴奋,
只剩下焦虑和茫然。
沈锦棠虽未再派人催促,
但那无形的压力比运河的冰水更刺骨。
“东家,安远侯那边…真能管用?”
徐文昭熬得双眼通红,声音沙哑。
他虽按李烜口述写了那封“请罪急报”,
但心中并无把握。
勋贵高高在上,岂会为小小工坊出头?
“尽人事,听天命。”
李烜声音低沉,
目光扫过工坊里一张张疲惫的脸。
“但咱们不能干等着!
钱禄能用卫所的刀卡咱们脖子,
咱们…也得有撬开这锁的撬棍!
硬的不行,就来文的!
徐先生,你的笔杆子…该出鞘了!”
“笔杆子?”
徐文昭一愣。
“对!律法!”
李烜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兖州卫凭什么封锁运河?
凭哪条王法?
税课司设卡刁难,程序可合规?
徐先生,你是读书人!
《大明律》就是你的刀!
给我找出钱禄这条恶狗,
撕咬咱们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