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烜那声“去府城码头!”如同滚油泼进冰水,
炸得整个工坊瞬间沸腾!
压抑许久的怒火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抄家伙!”
陈石头眼珠子瞬间赤红!
一声暴吼如同虎啸!
他反手就从墙角抄起那根沾过狼血的枣木棍,
碗口粗的棍身在他蒲扇般的大手里轻若无物!
“跟东家走!”
柳含烟小脸绷紧,煞气毕露!
她没喊人,只是快步走到设备组角落,
从一个不起眼的木箱里“唰啦”抽出两把寒光闪闪的、厚背薄刃的短柄开山斧!
斧刃打磨得能照见人影!
这是她亲手打的,本用来劈硬木做设备底座,此刻却成了索命的凶器!
十几个跟着李烜从鬼见愁玩过命、绝对心腹的匠人,
二话不说,有的抄起挑油的硬木扁担,
有的抡起打铁的短柄锤,
有的甚至直接拆了烧火棍!
沉默,却带着一股刚从炼油炉里淬出来的煞气!
李烜翻身上马!
动作牵扯到手臂的伤口,
布条下渗出血迹也浑不在意。
他眼神冰冷如万年寒铁,
扫过杀气腾腾的众人:“走!”
十几匹快马,夹杂着几辆载人的骡车,
如同离弦的黑色箭矢,冲出工坊大门,
卷起漫天烟尘,直扑府城方向!
马蹄声碎,敲碎了青崖镇午后的宁静,
也敲响了府城码头的丧钟!
***
兖州府城,运河码头。
夕阳的余晖给浑浊的河水镀上一层血色。
三辆满载货物的骡车被七八个满脸横肉、敞胸露怀的漕帮混混死死围着。
车上的货物被粗暴地掀开,
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明光烛”包和密封的“顺滑脂”陶罐。
两个鼻青脸肿、穿着李记工坊号衣的伙计被按在地上,嘴角淌血,眼神悲愤。
领头的是个脸上带刀疤的汉子,
绰号“水蝎子”。
他一只脚踏在一个伙计背上,
手里把玩着一柄解腕尖刀,
对着周围敢怒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