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县衙二堂,肃杀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牛扒皮牛德福,如同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瘫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肥硕的身躯筛糠般抖着,
华丽的绸缎员外服被铁链勒出深痕,
汗如浆出,油光满面的脸上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牛二像条真正的死狗,
蜷缩在他脚边,裤裆又湿了一片,
招风耳耷拉着,连哭嚎的力气都没了。
堂上,县丞王守仁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官袍,
端坐如钟,清癯的脸上罩着寒霜。
那份徐文昭执笔、墨迹如刀的诉状,
连同带血的朴刀、刻字的腰牌、
牛二那枚腌臜的手印供词,
如同几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公案之上!
“牛德福!”
王守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威严。
“人证物证俱在!
你买通黑风山匪‘黑风三煞’,
于前夜毁坏李烜工坊铺设于鬼见愁峡谷之木轨、引流槽,
堵塞油源,更欲纵火焚毁油桶,
杀伤人命!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你还有何话说?!”
“冤枉!大人!天大的冤枉啊!”
牛扒皮猛地抬起头,涕泪横流,
肥肉乱颤,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是…是李烜那厮!是他陷害小人!
这…这刀是捡的!腰牌是偷的!
供词…供词是屈打成招啊!
牛二!你说!
是不是他们打你了!”
他疯狂地用眼神示意牛二翻供。
牛二被他一瞪,吓得魂飞魄散,
只会磕头如捣蒜:“小…小的…小的…”
“哼!冥顽不灵!”
王守仁猛地一拍惊堂木!
啪!
清脆的响声如同炸雷!
“带人证!”
赵伯第一个踏入二堂。
老猎户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短褂,
虽有些佝偂,但眼神锐利如鹰。
他指着牛扒皮,声音洪亮,字字铿锵:
“老汉赵守山,昨夜于鬼见愁峡谷亲眼所见!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