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扒皮的油灯当街炸裂!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点燃了青崖镇!
沈锦棠的马车依旧停在街角,
车帘后那双精明的眼睛,此刻闪烁着饶有兴致的光芒。
牛记油坊门口一片狼藉,焦糊味混杂着牛扒皮杀猪般的哀嚎。
他脸上燎起一串水泡,油渍混着黑灰,狼狈不堪。
地上散落着炸裂的灯盏碎片和泼洒开的、泛着诡异蓝光的“澄心油”。
“妖油!牛扒皮卖的是妖油!”
人群炸开了锅,愤怒的指责声浪几乎要将牛记的招牌掀翻。
陈石头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拳头:
“烜哥儿!你看!报应!现世报!”
李烜眼中寒光一闪,牛扒皮咎由自取,
但这“澄心油”的诡异之处,更印证了他的猜测——背后定有猫腻!
沈锦棠派人来催,正是绝地反击、彻底踩死牛扒皮的时机!
“石头!拿上我们刚出的、脱硫最好的‘明光’油!
还有含烟新做的石蜡烛!
跟我走!”
李烜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他转身欲行,目光却扫过工坊门口一个踟蹰的身影。
徐文昭。
这位秀才相公,依旧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衿,脸色却比上次更加复杂。
他显然目睹了牛扒皮的惨状,眼中残留着惊悸。
看到李烜望来,他下意识地想别过脸,维持读书人的清高,但脚下却像生了根。
刚才工坊里那惊险一幕和柳含烟正在小心翼翼进行的酸洗实验,如同魔咒般吸引着他。
李烜心思电转,忽然停下脚步,对着徐文昭,竟是拱手一礼,语气诚恳:
“徐兄方才一席话,免我工坊一场浩劫,恩同再造。
李烜感激不尽。
不知徐兄可有闲暇,移步坊内,看看这‘浊油’如何化为‘清光’?
也好…指点一二?”
这话姿态放得极低,给足了面子,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将(“指点”)。
徐文昭身体明显一僵。
让他进这满是油污、气味刺鼻的“贱业”之地?
简直是玷污斯文!
他本能地想拂袖斥责“有辱斯文”,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