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锡管…可是受不住炉火的熬炼,表面‘灰化’脆裂了?”
她轻声问,用的是药铺里描述某些矿物药材炮制失败时的术语。
李烜苦笑:
“是。锡太娇气,遇热遇气就‘病’了。”
他简单解释了高温氧化的困境。
苏清珞若有所思,清澈的眼眸在废锡管和李烜缠满新布条的手之间流转。
她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囊上的纹路,仿佛在搜寻着记忆中的某个片段。
忽然,她眼睛一亮,抬起头,看向李烜:
“李公子,此症…或许并非无解。”
李烜精神一振:“苏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
苏清珞微微摇头,指着那废锡管。
“此物‘灰化’,如同药材曝露于湿邪燥气之中,本源在于‘外邪侵扰’。若想护其周全,需隔绝外邪。”
“隔绝空气?”
李烜瞬间捕捉到关键。
“正是。”
苏清珞点头,思路越来越清晰。
“我药铺熬制一些极易受‘邪气’侵染的珍贵膏方,如‘紫雪丹’、‘至宝丹’之流,
便需用特制的双层陶罐。
外层注水密封,内层熬药,水汽蒸腾,驱赶罐内浊气,使膏方免受外邪。”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我曾听父亲提及,有些古方记载,若要极致隔绝,可在罐内预先置入一些…‘死气’。”
“死气?”
李烜心头猛地一跳!
“对,就是…某些东西烧尽后,再无生气、亦不会助燃的那种‘气’。”
苏清珞努力描述着,她不懂化学,但凭借药师的敏锐直觉和古籍记载的经验,指向了正确的方向。
“比如,烧得很透的木炭熄灭后,覆盖其上那种令人窒息的气;
或是蜡烛燃尽,扣上碗后,碗底残留的那种气…它们似乎能驱赶寻常气息,护住内里。”
惰性气体!氮气!二氧化碳!
李烜的脑中如同炸开一道惊雷!
识海中,《万象油藏录》关于【防氧化惰性气氛】的模糊概念瞬间被点亮!
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连日来的绝望!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而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