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寒光闪烁。
“定金十倍返还!沈家的脸面,不是那么好落的!李东家,好自为之!”
说完,沈福再不多言,一甩袖子,
带着健仆转身就走,那靛青色的杭绸袍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冷风。
李烜站在原地,看着那四锭在昏暗工坊里闪着诱人寒光的银元宝,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只有一片凝重的肃杀。
两月!一百五十斤极品油蜡!
品质翻倍!价格翻倍!
赌注…是工坊的存亡和四十两银子的十倍罚金!
沈锦棠的刀,递过来了。
接不接?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份被拍皱的订单,手指拂过“澄澈如水”、“色白质坚”的字样。
“含烟!”
李烜的声音嘶哑而决绝,如同绷紧的弓弦。
“在!”
“新分馏器的陶件,出窑后立刻组装!调试!”
“石头!”
“烜哥儿!”
“带人,去乱坟岗!给老子…探路!”
“啊?乱…乱坟岗?”
“对!就是乱坟岗!”
李烜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工坊的墙壁,落向东南方那片荒冢。
“咱们的油…就在那下面!”
“从今天起,工坊不休!炉火不息!”
“老子要用沈家的银子…”
他抓起一锭冰冷的银元宝,感受着那沉甸甸的触感,眼中燃烧起疯狂的火焰。
“烧穿这地皮!炼出那‘澄澈如水’的油来!”沈家那四锭官银在库房角落闪着冷光,
像四只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工坊里每一缕升腾的油烟。
两月之期,如同一柄悬顶的利剑,寒光烁烁。
工坊的炉火被催逼到了极限,日夜不息地吞吐着腥臭的原料。
柳含烟带着匠人,如同精密的齿轮,围着新组装好的陶铁复合分馏器疯狂运转。
冷凝管口流淌出的油液,在反复的酸洗、碱炼、水洗、炭粉吸附后,
颜色终于褪去了浑浊的暗黄,向着“澄澈”艰难的迈进。
然而,库房深处,陈石头看着眼前仅剩的几口陶缸,
一张憨脸皱成了苦瓜。
“烜哥儿…俺的烜哥儿…”
他声音发干,指着缸底那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