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对贵坊出品的‘明光油’与‘石蜡烛’颇有耳闻,特命鄙人送来一份订单,聊表合作之意。
请李东家过目。”
订单?
李烜接过素笺,入手纸张细腻挺括,带着淡淡的墨香。
展开一看,几行清隽有力的小楷映入眼帘:
“兹订购:
李氏明光工坊所产‘明光油’壹佰斤。
需澄澈如水,燃之无烟无异味,亮度需倍于前次样品。
石蜡伍拾斤。
需色白质坚,燃烧时长需倍于市面牛油蜡,烟微味淡。
限一月内交付。
价格:灯油每斤八十文,石蜡每斤一百二十文。
此乃诚意定金。”
落款处是娟秀又不失锋芒的“沈锦棠”三字,并盖着一方小巧的朱砂私印。
订单下面,附着两张薄薄的、印制精美的钱庄票子,面额各十两白银。
李烜捏着这张轻飘飘的素笺,指尖却仿佛压上了千斤巨石!
一百斤灯油!五十斤石蜡!一个月!
品质要求近乎苛刻——澄澈如水!
无烟无异味!亮度加倍!石蜡要白要硬,燃烧时长加倍!
更让他心头发沉的是那价格!
八十文一斤油?一百二十文一斤蜡?
这几乎是压到了他当前成本线的极限!
甚至可能更低!
要知道他卖给悦来居的油,品质远不及此要求,也要百文一斤!
石蜡更是稀罕物,悦来居卖到二百文一支(约半斤)!
这哪是订单?这是勒在脖子上的绞索!是架在火上的烤架!
沈福将李烜瞬间绷紧的指节和眼底闪过的厉色尽收眼底,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李东家,三小姐吩咐了。
这份订单,是沈家对贵坊实力的一次…‘资格测试’。
若能如期、按质、按量交付,则后续江宁府乃至运河沿线的分销事宜,皆可商榷。
若力有不逮…”
他恰到好处地顿了顿,目光扫过工坊里简陋的设备、汗流浃背的匠人,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资格测试?
李烜心中冷笑。
好一个“资格测试”!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