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旁边挑碗的妇人狐疑地看看钱有财,又看看陈石头,默默把掏出来的铜钱又塞回了怀里。
陈石头仿佛没看见钱有财那副吃了屎的表情,自顾自地咂咂嘴,一脸惋惜:
“唉,钱掌柜,您说这细瓷粉,是不是挺金贵的?
听说聚宝斋摔个碗,那碎片都得收起来磨粉卖钱?”
“你…你胡说什么!”
钱有财气得声音都尖了,脸涨成了猪肝色。
“俺胡说?”
陈石头眼睛一瞪,嗓门更大了。
“街坊邻居可都听见了!俺们工坊撒了一地上好的细白粉!
可惜了!埋了!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扛着枣木棍,摇头晃脑地走了,留下钱有财在柜台后面气得浑身发抖,那妇人早已悄悄溜走了。
钱有财看着陈石头嚣张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又看看店里几个伙计躲闪的眼神,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猛地将手中那个吹嘘了半天的瓷碗狠狠掼在地上!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店里回荡!
细白的瓷片四处飞溅!
“看什么看!还不快扫了!”
钱有财对着伙计咆哮,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鸷得吓人。
“一群废物!”
他盯着地上那堆闪着冷光的白瓷碎片,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昨夜那个失手的蠢货和那个该死的李烜!
“李烜…你给老子等着!”
钱有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闪烁着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对方不仅没乱,反而把“瓷粉”这事嚷嚷得满大街都知道!
这哪里是惋惜?
分明是赤裸裸的警告和挑衅!
***
工坊后院,新起的土窑已经封死了火口,窑口用新配的、掺了细沙和糯米汁的耐火泥抹得严严实实。
两个被李烜特意挑选出来的、家就在工坊旁边的匠人,拎着棍子,像门神一样守在窑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李烜则蹲在库房角落,对着那堆腥臭的劣质桐油和蓖麻油,眉头紧锁。
他面前摆着几个粗陶盆,里面是调配好的、不同浓度的草木灰碱水和一小罐苏清珞之前送来的、气味刺鼻的绿矾水(稀硫酸)。
“东家,真要用这‘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