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丝极淡的、仿佛穿透了烛光本身、看到了更深邃东西的…讶异与深思。
少女身后半步,侍立着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精瘦的老仆。
老仆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短打,
双手拢在袖中,腰板挺得笔直,低眉顺眼,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泥塑。
然而,当他偶尔抬眼扫视楼下时,那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久经风霜的漠然和警惕。
他腰间鼓鼓囊囊,似乎藏着硬物。
陈石头被那少女清冷孤高的气质所慑,一时竟忘了说话。
胡掌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微变,立刻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敬畏道:
“石头兄弟,莫要乱看。
那是寄居在镇外慈云庵的朱姑娘…
听说是从京城来的贵人,虽说是远支宗室,可那也是姓朱的…咱们招惹不起。”
“宗…宗室?”
陈石头舌头有些打结,赶紧收回目光,心里直打鼓。
乖乖,烜哥儿这蜡烛,连京城的贵人都惊动了?
楼上,朱明月的目光在石蜡烛上停留了数息,犹如要将那稳定的火苗和几乎无烟的形态刻入脑海。
随即,她眼帘微抬,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楼下扛着油桶、有些局促的陈石头,
以及他身边那捆粗纸包裹的货物,最后落在那块写着“李氏明光工坊”字样的送货木牌上。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仿佛确认了什么。
然后,便转过身,带着那沉默如影的老仆,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
那素色的裙裾在木梯转角处一闪,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清冽如寒梅的幽香。
陈石头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沁出了汗。
他不敢多留,匆匆跟胡掌柜结了油钱,拿了蜡烛的定金,带着人逃也似的离开了悦来居。
回工坊的路上,陈石头把所见所闻一股脑倒给了李烜。
“宗室女?姓朱?”
李烜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刚刮下来的一小堆石蜡屑。
京城来的远支宗室,寄居破落庵堂…这身份,本身就透着不寻常的麻烦。
她那眼神,看蜡烛如同看一件…器物?或者说…筹码?
“烜哥儿,那朱姑娘…看着可不像一般人。”
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