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隔绝了堂上污浊的算计与王师爷毒蛇般的目光。
深秋午后的阳光兜头泼下,刺得李烜微微眯眼。
他站在衙前石阶上,胸口伤处的钝痛被这暖意一激,
反而清晰起来,却奇异地压不住心底那股破笼而出的戾气与…一丝滚烫的畅快!
赢了!
牛扒皮那张油脸垮塌如泥的败相,
王师爷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怨毒,
就是此刻最好的止痛散!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还残留着衙门口石狮子的冰冷和远处市集的烟火气。
“烜哥儿!”
“东家!”
炸雷般的呼喊从台阶下的人群里爆开!
陈石头像头红了眼的蛮牛,
撞开挡路的看客,第一个冲到跟前!
他那张憨厚的脸上涕泪横流,
也顾不上脏,一把抓住李烜的胳膊,
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他骨头捏碎!
“出来了!真出来了!俺就知道!老天开眼!”
石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咧着嘴笑,模样滑稽又真挚。
柳含烟紧随其后,小脸煞白,嘴唇抿得死紧,
那双黑亮的眼睛却像燃着两簇火苗,死死盯着李烜,
仿佛要确认他是不是少了一根头发。
她没说话,只是用力地点着头,胸口剧烈起伏。
徐文昭站在稍远处,一身青衫洗得发白,
脸上惯有的清高被一种极度的复杂取代。
他看着被石头和含烟围住的李烜,
又望向衙门紧闭的大门,袖中的拳头松了又紧,
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默默跟了上来。
回工坊的路,从未如此喧嚣。
“看!那就是李烜!打赢官司的李烜!”
“嘿!就是他熬的‘明光油’!连县太爷都判没毛病!”
“啧啧,看着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听说那油点起来贼亮堂!”
“牛扒皮这次可算踢到铁板了!活该!”
沿途镇民指指点点,议论声如同滚水般沸腾。
好奇、敬畏、羡慕、幸灾乐祸…
种种目光交织成网,
将李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