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挥着陈石头:
“石头,先别动油!
把那些干透的榆木块拿来!
堆灶膛里!点火!
别烧透,要闷烧成炭!”
陈石头虽然不解,但对李烜的命令执行得不打折扣。
他抱来一捆早就劈好晒干的榆木块,塞进土灶膛,点燃干草引火。
火苗舔舐着木块,噼啪作响。
眼看火势要旺,李烜低喝:
“盖土!闷住!”
陈石头慌忙用铁锹铲起旁边湿冷的泥土,
覆压在燃烧的木块上,只留一丝缝隙。
浓烈呛人的白烟瞬间从缝隙里汹涌喷出,带着木头不完全燃烧的焦糊味。
灶膛内,火光被泥土压制,转为暗红,闷闷地煨烤着里面的榆木。
“守着!等烟变青变淡,火全灭了,再把炭扒出来!要整块的!”
李烜盯着那丝丝缕缕的白烟,如同盯着生死大敌。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煎熬。
夜色渐浓,寒气侵骨。
李烜胸口伤处随着呼吸阵阵抽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陈石头蹲在灶边,被烟熏得眼泪直流,却不敢挪窝。
终于,灶膛里的烟从浓白转为淡青,最后只剩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气。
扒开覆盖的泥土,
里面是一堆烧得乌黑发亮、
形状还算完整的榆木炭块!
敲击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砸!用布包着砸!砸成最细的粉!”
李烜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陈石头抡起小石锤,用一块厚布垫着,
小心翼翼地将滚烫的炭块砸碎、研磨。
很快,一碗细腻如墨、带着微温的榆木炭粉准备好了。
李烜又让陈石头取来一小块苏清珞给的明矾,碾成细末。
“起灶!点火!烧水!”
李烜强撑着站起来,亲自指挥这关键一步。
“舀…舀两瓢油…倒罐里…小火…慢热…”
陈石头依言操作。
腥臭的劣质鱼油在破陶罐里受热,再次泛起令人作呕的气泡。
恶臭弥漫。
“撒!炭粉!分三次!慢慢撒!搅匀!”
李烜紧盯着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