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院里的冲天黑烟和撕心裂肺的哭嚎,
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撕裂了青崖镇黄昏的宁静。
焦糊与皮肉烧灼的恶臭霸道地弥漫开来,
引来了左邻右舍惊惶的窥探和指指点点。
墙头很快探出几个脑袋,王寡妇尖利的嗓音带着十二分的幸灾乐祸:
“报应!活该!捣鼓那些妖魔鬼怪的东西,遭天谴了吧!”
陈石头抱着那罐染了黑灰却依旧清亮的轻油,
跪坐在泥地里,看着蜷缩在焦土上、后背一片狼藉、
身体因剧痛而不停抽搐的李烜,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张着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悲鸣,
眼泪混着脸上的泥灰,冲刷出两道绝望的沟壑。
“让开!都让开!”
一个清冷急促、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女声,
犹如破开阴云的利箭,陡然穿透了嘈杂的议论!
人群被一股柔韧却坚定的力量分开。
只见一个穿着素净月白夹袄、外罩靛青棉布比甲的少女,
背着个沉甸甸的藤编药箱,快步冲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个提着更大药箱、气喘吁吁的中年药铺伙计。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身形纤细,一张瓜子脸莹白如玉,此刻却紧绷着,柳眉紧蹙。
一双眸子清澈沉静,如同寒潭映月,此刻却燃烧着专注的火焰。
她正是镇上“仁济堂”药铺掌柜苏文柏的独女,苏清珞!
“爹!这边!”
苏清珞头也不回地对身后喊了一声,目光已如冷电般扫过狼藉的现场:
焦黑的屋顶破洞,冒烟的残草余烬,
散落一地的油污碎瓷,
以及地上那个后背衣衫焦烂、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身影!
她瞳孔微缩,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蹲下身,
将药箱放在一旁干净的地面,迅速打开。
“阿福!取井水!大量的!快!”
苏清珞语速极快,声音却异常稳定,
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伙计阿福应了一声,立刻冲向院角的破水桶。
她目光转向蜷缩的李烜,声音放柔了些,却依旧清晰:
“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