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土屋里,
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
混合着劣质草药、
汗味和淡淡秽物腥臊的气息。
院门被陈石头用一桶又一桶的溪水冲刷了十几遍,
但那被牛二泼上的粪水留下的污渍和隐隐的恶臭,
如同刚开的鳕鱼罐头,
顽强地渗透在朽木的纹理里,
无声地嘲弄着屋内的主人。
李烜靠坐在冰冷的土炕上,
缠满布条的双手搁在膝头,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没有暴怒,没有歇斯底里,
那张被灼伤和疲惫折磨得异常苍白的脸上,
只有一种近乎死水的平静。
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
幽深得如同两口寒潭,里面沉淀的不是绝望,
而是被极致的屈辱和冰冷的现实淬炼出的、令人心悸的狠戾。
牛二那嚣张的嘴脸,泼粪时刺耳的狂笑,
还有那句“灾星”、“瘟神”的恶毒诅咒,
像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在他的灵魂上。
生存!变强!解锁系统!
碾碎这些挡路的蛆虫!
每一个念头都带着血淋淋的倒刺,
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
然而,现实是冰冷的。
怀里那几枚从老张头那里得来的铜板早已花光,
换成了勉强果腹的粗粮和聊胜于无的劣质草药。
身体依旧虚弱,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闷痛。
识海中,《万象油藏录》扉页上那行“能量点:10/100”的光字,
像一道冰冷的锁链,死死捆住了他的手脚。
新油料?
老槐树坡那边风声鹤唳,里正派人守着,
说是怕“鬼火”复燃,
靠近者视为“触怒山神”,
要抓去县衙问罪。
靠陈石头再去冒险?
李烜看着自己这双废手,
否决了这个念头。
让石头去,和让他送死没区别。
炼制新产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原料,没有工具,
连那点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