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里,死寂被寒风切割得支离破碎,
呜咽声如同冤魂在墙缝里舔舐着伤口。
李烜瘫在冰冷的土炕上,
像一具被遗忘在冻土里的残骸。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扯动着胸前撕裂的闷痛,
喉咙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
——那是内脏在衰竭边缘挣扎的信号。
深秋的寒意如同毒针,
透过薄薄的破絮,
狠狠扎进他灼伤溃烂的皮肉里,
伤口边缘渗出的组织液混着劣质草药,
在低温下几乎凝成冰晶。
他死死“盯”着识海深处那本悬浮的《万象油藏录》。
扉页上,“能量点:0/100”一行光字,
殷红如血,冰冷地嘲笑着他这具正在缓慢滑向死亡的残躯。
解锁新图谱!获取新油料!
这念头像淬了毒的钩子,
反复撕扯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可现实是,他连动一动手指都如同在刀山上翻滚。
生存?变强?
仿佛一个荒诞的笑话。
吱呀——
破旧木门被推开一道缝,
裹挟着刺骨寒气的陈石头像只冻僵的鹌鹑钻了进来,
反手死死抵住门。
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冻伤的红、
强装的喜色和深藏心虚的扭曲表情,
几步冲到炕边,
从怀里掏出一个被体温焐得微温的粗草纸包,
献宝似的凑到李烜眼前。
“烜哥儿!药!
俺…俺给你抓来了!
顶好的金疮药!”
声音拔得老高,试图驱散屋里的死气。
浓烈刺鼻的药味弥漫开。
李烜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药包上,
然后,如同被冰锥刺中,
猛地钉在陈石头空瘪瘪的腰间!
那里,只剩下一截孤零零、
被磨得发亮的粗麻绳,
在破旧的衣襟旁晃荡。
那个鼓囊囊、装着陈石头全家半月口粮的、
他娘视若性命的旧布袋……不见了!
“咳咳…咳咳咳——!”
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