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祖母病重,母亲曾带着她去庙里祈福,说只要心够诚,诸天神佛都会听见。
凤仪宫后院有座小小的佛堂,是先皇后在世时建的,如今早已荒废,佛像上积了厚厚的灰尘。苏落找了块干净的软布,跪在地上,借着雪光,一点点擦去佛像上的尘灰,露出那悲悯的眉眼。她又从院中捧来一碗干净的雪水,当作供品摆在佛前。
她对着佛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诸天神佛在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跪在蒲团上的膝盖早已冻得失去知觉,“信女苏落,愿以十年阳寿,换皇后娘娘沈清凰,岁岁安康,凤体康健。”
殿外的风雪呼啸着,像在回应她的祈愿。
她抬起头,望着那慈悲的轮廓,又重重磕了个头,青砖上传来的寒意直透骨髓:“若是十年不够,二十年也可以!信女别无所求,只求娘娘能平安度过此劫,无病无痛。”
眼泪落在冰冷的青砖上,瞬间凝成了冰晶。她知道自己的命微不足道,二十年阳寿或许不值什么,但这是她能拿出的全部了。只要能让榻上那个给予她唯一温暖的人好起来,别说二十年,就是立刻付出所有,她也心甘情愿。
她就那样跪在佛堂里,在凛冽的寒意与坚定的信念中,跪了一整夜。
天快亮时,雪停了,一缕微光透进窗棂。苏落拖着完全冻僵的腿往正殿挪,膝盖刺痛,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刚到廊下,就看见周嬷嬷端着空药碗出来,脸上竟带着几分未曾掩饰的讶异:“苏才人?您这是……娘娘醒了,烧退了,刚还问起您,说想喝您煎的药。”
苏落的眼睛猛地亮了,几乎要迸出泪来。
她冲进正殿时,沈清凰正靠在榻上,由小宫女扶着喝温水。脸色虽依旧苍白,唇上却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只是带着几分病后的疲惫。
“娘娘!”苏落的声音哽咽,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沈清凰看向她,目光敏锐地落在她红肿破皮的额头上,以及那明显行动不便、冻得发紫的膝盖上,眉头微微蹙起:“你去哪了?弄成这副样子。”
苏落慌忙低下头,把到了嘴边的话死死咽了回去:“臣妾……臣妾去给您查看药材了。”她不敢让娘娘知道那近乎诅咒的折寿祈愿。
“撒谎。”沈清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洞悉一切的笃定,“你的膝盖,是跪出来的。这宫里,能让你跪上一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