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大宅这几日可谓是锣鼓喧天,
鞭炮齐鸣,差点把门口那对石狮子都给震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家老爷六十大寿外加娶第十八房小妾呢。
究其根源,不过是咱们的张大少爷张诚,
踩着狗屎运,吊着车尾,混了个童生功名回来。
虽说童生只是科举路上最微不足道的一小块垫脚石,
离做官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在张家这土财主眼里,
已经是祖坟冒青烟、文曲星斜眼瞅了一下的大事!
张员外乐得见牙不见眼,
连着三天大摆筵席,
恨不得拿个喇叭对着沭阳县城日夜广播:
我老张家的崽,是个读书种子啦!
府里上下,自然也是一片“欢腾”。
下人们走路都带风,
说话嗓门都高了八度,
仿佛不是少爷中了,
而是他们自个儿中了似的。
赏钱也撒了下来,
虽然到底层仆役手里已薄得像张纸,
但也足够换来几天真心实意的谄媚笑容。
在这片虚假的繁荣中,
苏惟瑾依旧每日洒扫庭院,
似一切外面的喧嚣与他毫无干系。
只是这日,他正拿着扫帚清理书房外廊下的落叶,
一个略显干瘦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是管家张福。
张福今日穿了件崭新的藏青色缎面夹袄,
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乱。
他背着双手,下巴微微抬着,
用那双惯于算计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苏惟瑾,眼神复杂得很。
“咳,”
张福清了清嗓子,
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算是和蔼的表情,
只可惜那表情像是刻在了干瘪的橘皮上,
僵硬又别扭。
“小九啊,这几日辛苦你了。”
苏惟瑾停下动作,垂手躬身,
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福伯言重了,小的分内之事,
不敢称辛苦。”
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果然,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