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精锐早已尽归太子名下。
所以圣上一怒之下,那一直犹豫的斩首旨意才在今日下达下来。
裴淮瑾给所有人都算好了出路,但却唯独没有算他自己的。
裴淮瑾笑了笑:
“殿下不必与我绕弯子,我知这五万精锐就是殿下的东风,罪臣虽不能亲眼瞧见殿下御极那一日,但臣对殿下有信心。”
太子听着裴淮瑾的话,心底到底忍不住一酸。
“表哥——”
太子轻叹,“你这般,到底值得么?”
裴淮瑾语气不变,“沈家只有翻了案,沈知懿今后才能堂堂正正的活在这世间。”
太子看向对面的男人。
他自幼聪慧善谋,却也清正自持,他母亲是长公主,他原本不必参与党//争。
但他自愿将五万裴家军交至他手中,就是因为他早看透了圣上其实根本不愿为沈家翻案的心思,才选择了赔上身家性命站在他这一队。
太子郑重道:
“表哥放心,倘若日后……我定重审沈家之案,还沈家清白。”
裴淮瑾定定瞧着他,最后略一颔首,笑道:
“多谢。”
许是明日便要问斩,今日的天牢格外热闹。
快要天明的时候,镇国公、长公主带着裴季礼来了天牢。
自从上次一别,镇国公在槐州只匆匆见了裴淮瑾一面,长公主和裴季礼却是许久未见到他。
长公主一见裴淮瑾,眼眶倏地红了,从前总是对他冷硬的神情,也有了几分松动。
镇国公搂了搂长公主的肩,温声宽慰:
“莫哭了,抓紧时间再说说话吧。”
长公主应了声,这才率先走入牢房。
她上下打量他一番:
“瘦了。”
不知何时,自己的二儿子也长成了和从前长子一般的高大身形,只是她根本不敢想,这般高大的人,过了明日,也会同长子一般,毫无生气地躺进棺材里。
“母亲莫哭,这些年……我与母亲之间多有龃龉,是儿子不孝。”
长公主摇了摇头,强忍着泪,对裴季礼道:
“季礼,过去抱抱你的兄长。”
裴季礼还不懂得今日这些是何意思,只是他许久未曾见到兄长,闻言蹬着小腿儿噔噔噔跑到裴淮瑾身前,伸出双手仰头奶声奶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