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娘子的身子越发孱弱,便是在燃着炭火的屋内,她都时常冷得打颤,只能披上厚厚的大氅。
春黛替她拢了拢衣襟,忽然一拍脑门,惊喜道:
“瞧我这记性!今日周大夫的徒弟托人送了信过来,说是那商队明日就能进京了!确定带了一株血竭来!”
沈知懿眼底的光一刹那明亮了起来:
“当真?!”
“嗯!”
春黛脸上的笑意不加掩饰,“娘子,你的病能治好了!”
沈知懿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这么多日来第一次露出真切的笑意。
过了会儿,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睫微垂,“今日,是裴大哥的祭日。”
虽然她已经决定不再喜欢裴淮瑾了,可这么多年刻入骨髓的爱意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的,她还是会忍不住关心他,忍不住地想他。
从前每次裴大哥祭日的时候,她都会拉着谢长钰陪着淮瑾哥哥,不过从今往后,他都不需要她再陪了吧。
等她治好了病,她要永远离开这里,这辈子……
这辈子都不要同他再见面了。
沈知懿心中既是洒脱又有一丝淡淡的酸涩与不舍。
终究还是同他走到道别的这一天了。
从前的沈知懿,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同淮瑾哥哥分开,那时候的沈家三娘不知天高地厚,总想着就是缠也要缠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那时候的她不知,人都是会累的,在经历了诸多次的失望与被抛弃后,她再也不敢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人或事。
“对了——”
春黛犹豫了一下,看着沈知懿的神色,慢吞吞道:
“听周大夫说……说……”
“说什么了?你还这般吞吞吐吐的?”
沈知懿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抓着春黛的手,“不凉了,痒吗?”
她还记得之前她手冻过后乍然一热那像蚂蚁爬一样的痒意,春黛告诉她越是痒越不能挠。
她握了握她的手,学着春黛之前的模样,眉毛一拧,严肃叮嘱道:
“不能挠,知道吗?”
春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突然盯着沈知懿,愁容满面地叹了声气:
“周大夫说的是,‘血竭’这药,似乎世子爷也在打听……娘子,你说世子是不是知道了你这病?”
沈知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