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
马蹄砸在地面上,扬起阵阵沙尘。
“急报——开城门——”
城门发出一声轰响,门后长街的样貌渐渐显现,骏马纵身一跃,跨入城门,向皇宫的方向奔去。
送信的人刚进宫,没过多一会儿,街上就混乱了起来,胡昭带着人横穿过街,不顾庆王府前侍卫的阻拦,直直闯了进去。
艳阳高照,朱墙碧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往来的人急匆匆踏过青砖,惊飞了树上的喜鹊。
屠苏额上冒着汗珠,走到端本宫门前,听见了里面隐隐传出来稚童的笑声,脚步便停了停,轻轻叩了叩门。
顾重晋回应的声音中还带着笑意。
“进来。”
屠苏攥了攥拳,推门走了进去;端本宫中央摆着冰鉴,笑声从内室传出来。
他转过身,往里走了几步,女童的笑声愈发清晰;过了转角,屠苏看着蹲坐在地上那道明黄身影,不禁愣了愣。
顾重晋把礼数全部抛之脑后了,随意地坐着,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把玩手中的璎珞。
似乎是察觉到屠苏的目光,他侧过半张脸:“陈穹嘉的妹妹,你没见过?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姑娘挥舞着手中的璎珞项圈,口中啊啊地叫着,似乎也有些不满。
顾重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膝行几步,轻柔地从她手中拿下那副璎珞,细致地为她戴上。
“怎么了?”
他一边为小姑娘理着领口,一边问道。
屠苏回过神,往前走了两步,微微躬下身,凑到顾重晋身前。
“殿下,东厂和刑部去庆王府拿人了。”
顾重晋没有丝毫意外:“拿谁?”
屠苏压低声音:“庆王魏郅。”
小姑娘眨巴着圆亮的眼睛,不解地看着顾重晋顿住的手。
“之前就曲苧案三法司会审,张炳说要顺着水匪用船这条线去查,但是船体上的卫所标识已经被毁,不知是那支水师所有,故而多花了些时间。”
“顺着船型,用料,还有文书往来查下去,发现杜乔用着的,是洹州水师的战船,说来也巧,洹州近两年所报战舰损耗显然多于往年……”
“洹州临海,一向匪患猖獗,可是若只是损耗而已,那就不会有战船落到水匪手中。”
顾重晋站起身,往书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