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的伤处必须及时处理,温月惭将她交给宫中的女医,自己独自出了宫。
在西华门外上了车,车架缓缓行驶起来;刚过拐角,温月惭正要将车帷拉好,两道朱红却不偏不倚地闯进她眼中。
她松开了车帷:“停一下。”
车窗框出一个静景,她看清楚,面对着她的那人,正是方才在堂上为她解过围的胡湫韧。
那背对着她的,应当就是……
察觉到她的目光,胡湫韧适时地看了过来,与温月惭对视的一瞬,他眼中的情绪并没有任何波动。
那二人正在交谈,胡湫韧忽地停下来,对面那人便也跟着转了身。
果然是卫陵。
看到温月惭,卫陵倒是愣了愣。
温月惭收回目光。
那头被这么一搅,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了,胡湫韧低声跟卫陵交代了什么,便甩袖离开。
卫陵整了整衣襟,走到温月惭车下。
“走吧,送你回去。”
温月惭温声道。
车夫从车上跳下来,摆好脚凳,车帷被人掀起,又飘然落下,遮住车内的景象。
温月惭垂落的袖摆随着马车前行而轻轻摇晃着。
温月惭今天安静得出奇,端端正正地坐着;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盯着窗外,留给卫陵一个镀上了柔光的侧脸。
卫陵看着她的神色,莫名有些紧张,却又不知这情绪从何而来。
东川巷子离皇宫稍远些,却也不至于到了南下洼子去,坐着车,车程要不了太久。
不知走了多久,温月惭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今天很顺利,多亏了青栀四处为我传信,也多亏了你和甘姐姐。”
车内的闷热稍稍缓解了一些,卫陵松了松攥得紧紧的手指。
“都是小事。”
“卫居远。”
温月惭向他看了过来:“今日在殿上,阁老为我解围,是因为你吗?”
卫陵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没反应过来,正思量着要怎么回答,温月惭却接着说了下去。
“我与他毫无交集,此前也没有拜托过他;我记得他的老师也是费如通,当时在殿上,我就猜想,他是为你而这么做的,刚才见到你们交谈,我便对此更加确信。”
“可是我不相信他这样的人,会凭情谊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