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石板路都快要被晒冒了烟。
刑部右侍郎一脚跨进衙门,匆匆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天干物燥,他喉中也焦渴不已,心中也不由得烦闷起来。他只管低着头往前走,往来的书吏见状也都避让着,生怕触了这位大人的霉头。
“哎——”
不知是谁惊叫一声,侍郎闻声抬头,正见一位书吏端着茶水,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绊着了,托盘中的物件儿一歪,往他这头倾倒下来。
“哎呀!”
缃色的茶汤从壶中泼洒而出,他双眼一瞪,已然来不及避让。
“大人当心!”
一道稍显瘦小的身影疾步奔来,霎时拦在了他面前;滚烫的茶水尽数浇淋在这书吏背上,只听这人低声嘶了一声,像是一时没站稳,歪歪扭扭地就撞了上来。
侍郎被这人撞得后退一步,终于回过神来,指着端茶水的书吏发了火。
“怎么做的事!污了本官的官服,误了事,你这差也不必再当了!”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那书吏欲哭无泪,只能连声赔罪。
侍郎的余光扫过方才为他挡下热茶的书吏,见这人低着头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倒让他不知讲些什么;他看了看四周,最后看向了地上那个石块。
“你们走路也当心些,把这东西踢到路中间来,打算找谁的不痛快?”
一群人不敢接话,都缩着脑袋装孙子,侍郎一甩袖子,闷声哼了一声,接着往大堂的方向赶过去。
怪不得他如此心急,等他赶到时,尚书已经在堂上坐定了,侧过去一看,边上还有一位,穿着青绿的贴里,那人听着响动,抬起头来看他。
刑部侍郎收回目光,向刑部尚书揖礼。
“大人,下官来迟了。”
“这位是季秉笔。”
尚书示意他坐下,又朝季仲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季仲微微笑了笑。
“大人,下官今日原本是告了假,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下官即刻就去办。”
尚书摆了摆手:“你坐好吧。也不是什么事,季秉笔今日来,我想着刑部的差事你也熟悉,若是有话问,就由你来答。”
刑部右侍郎面上了然,直了直腰。
书吏重新备了茶水,进堂来给几位看茶。
侍郎故作无意扫了季仲几眼,觉得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