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从蓝家走出时,日头尚悬。
他在蓝家门前驻足,回首看着大门缓缓关上,脑海中浮现出蓝迋方才对他说的话。
“益之受命,任春闱知贡举同知一职,本是天大的荣宠。”
“然而他太想要干净,自己,反而落不得干净。”
这应当是蓝迋第一次对外人言及蓝笃屾的死因,但是卫陵听完,却明白了为何所有人都对此守口如瓶。
他几步走下石阶,心中正想着,要如何与温月惭相谈此事。
她如今正被禁足,温府门口尽是锦衣卫,他没有办法光明正大把消息送进去。
他踌躇了片刻,往温府门口走去,一路上尽是未散去的行人,他们交头接耳,不知在谈论什么。
卫陵走着走着,突然在路人口中听到了“少保”二字。
他脚步一顿,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请问……”
他转过身,想向路人询问,可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里,街道上沸反盈天,他越想往里挤,越是难以站稳。
他住了口,脚上步子加快了些许,几乎是要跑起来。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卫陵紧紧抿着唇。
到底怎么了?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惊呼,马蹄砸在石板上,以不可阻挡之势将人群从中间分开。
“让开!”
魏羿单手拉着缰绳,正皱着眉怒喝,一偏头,却看到了人群之外的熟悉身影。
他一扯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扬起,他身后跟着的屠苏也赶紧停了下来。
“卫居远!”
他大喝一声,卫陵终于回过神,转过头来。
他向卫陵招招手:“你也要进宫?”
卫陵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拨开人群,挤到魏羿面前。
“温月惭怎么了?”
魏羿眼中满是讶异:“还不知道?陛下召她进宫了。”
卫陵伸手扯住魏羿的马缰,声音差点控制不住:“召她进宫,怎么是这个架势?!”
马儿嘶鸣一声,魏羿赶紧把缰绳抢回,咬着牙:“你他妈别发疯。”
他稳住身形,左右环顾了一圈,在马背上俯下身来:“说是召,却是禁军带走的,绝对是凶,不是吉。”
他看了屠苏一眼:“陛下想到她的身份,已经将昌磬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