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的死算什么,京都的尸体能堆成山了。他们都是来刺探,想看看他蓝益之的死,还有没有能做文章的地方。”
他似乎意识到有些失态,赶紧止住了话头,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卫陵看着蓝迋的脸,说不出话来。
蓝迋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今日来得巧,我可以答你一次。”
他抬起手,指了指屋内,又指了指紧闭的门窗。
“什么都做不了。”
他喉中干涩,发出了近乎哽咽的声音:“这里原来不是这个模样;我平日事忙,总顾不上家里,但益之很懂事,阿柠的教导,他功不可没。”
“孩子他娘喜欢坐在这个窗边,给他们缝补衣裳;阿柠调皮,益之就坐在院子里等她回家。”
一滴泪在他眼中打着转,却始终没有落下,蓝迋再开口,已经很难发出声音。
“我不希望益之回来吗?”
“益之走了,他娘不久就随他去了,我也落成了现在这个下场。最可怜的是阿柠,日日要照看我,推拒了她那些朋友递来的帖子,整日整日,坐在那院子里她哥哥喜欢的石凳上发呆。”
他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下来。
“我们父女,是靠着陛下的垂怜,才能苟延残喘到今日。”
他看向卫陵:“卫大人,不必问我了,我不准备做什么了。”
他抽着气:“但是阿柠不一样。幼时新年,益之给她和老家表亲的孩子做‘弹云锦’玩儿,阿柠瘦小,总是摔在锦面上,别的孩子一直跳,她就站不起来,可是她撑着锦面,却怎么都不肯倒下去,也不哭。”
“阿柠敲登闻鼓,不光是要救益之,也是在给自己找活路。”
蓝迋对着卫陵抬起胳膊,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苦海浮沉,逝川莫溯。”
“卫大人,请回吧。”
初夏,周遭渐渐暖和起来,院中的草木都抽了新枝。
卫陵提着药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蓝迋的房间,脑中浑浑噩噩,全是临走时蓝迋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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