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温月惭险些咬着了舌头。
她听见身后不知是什么东西叮里咣啷响成一团,微微侧过头去看,却见是魏羿打翻了茶盏,此刻正捂着嘴忍着咳意;那头甘钰雁正唤人为他添茶顺气。
嘉承帝的脸色称不上阴沉,但也没有了刚刚的笑意。
他没有叫顾重晋起身,而是掀起眼皮,看向了温月惭。
“你以为呢?”
温月惭眼皮跳个不停,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三少之一的太子少保,虽说是正二品,但却是个虚职,通常是用来嘉奖有功之臣;若是换成温朝山,倒也算说得过去,可是放在她身上,就难免要起争议。
其一,她是个女子;其二,她此前并无官身。
二者相加,难免被人质疑有违礼法,或是德不配位。
但是扪心自问,她想要这个机会吗?
想。
她的手指和衣袖绞在一起,整个人几乎是硬着头皮开口。
“臣女……”
“陛下,臣以为不妥。”
魏羿已经缓了过来,立刻走到殿中跪下。
那头温朝山摸不透嘉承帝的意思,不敢先出来冒这个头,但是见庆王世子已经当了这个出头鸟,便一咬牙,也站了出来。
“陛下,太子殿下实在有心,但此等厚赏,微臣惶恐,不敢领受。”
温月惭轻轻眨了眨眼。
温朝山只是“不敢领受”吗?
他入京,是走的张炳的路子,在旁人眼中,他已经被划入顾兰安的阵营;他的女儿,若是成为东宫僚属,张炳和顾兰安,甚至是璘贵妃,还能全心信任他吗?
他不想走到那个地步,无处安身。
不过……
温月惭眼底一亮。
对啊,皇子之争。
从上一世她的经历来看,嘉承帝多半对两个儿子在朝中拉党结派心中有数,但璘贵妃和司礼监势大,他难以根除此事,再加上结党风气还没有重到令他感觉难以忍受,便装作耳聋眼瞎,视而不见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若能有机会,重创这股风气,他会不去做吗?
自然不会。
就算从人心上去算,他身为一个帝王,一个渐渐被架空权力的帝王,终于,在他面前,有一个能让他去做决定的机会,他会不要吗?
他的自尊不会允许他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