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带着股馊味。
侯玉婷把帆布包垫在屁股底下,棉布裙子已经被汗水黏在背脊上。
她掏出块印着“上海制造”的花手帕,轻轻扇着风,鼻尖沁出的汗珠在阳光里闪着光:“还有多远啊?感觉骨头都要颠碎了。”
她之前也在鹏城四处跑过,但是要么是坐小面包车,要么自己开车,可不像这中巴车里面塞满了人群,如同罐头里的沙丁鱼一般。
闷热,汗臭,颠簸,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陈暮也是要哭了。
后世不说高铁了,就算是高速,那路也笔直笔直的,好走的很。
哪像现在这样...
司机突然猛打方向盘,躲避路边一头乱窜的水牛。
车身剧烈摇晃,行李架上的搪瓷缸“哐当”一声掉下来,差点砸到前排抱孩子的妇女。
孩子“哇”地哭出声,母亲一边哄一边用客家话咒骂着,声音混杂着发动机的轰鸣,在封闭的车厢里发酵成焦躁的嗡鸣。
陈暮伸手扶住摇晃的车窗,玻璃边缘的毛刺扎得手心发痒。
他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茅草屋,屋顶的瓦片缺了角,用塑料布压着,墙角堆着晒干的木薯。
远处的稻田里,几个农民弯着腰插秧,汗水顺着脊梁沟流进泥土里,和后世纪录片里的画面截然不同,这是带着咸腥味的真实生活。
果然,国家的大基建工程,就是香啊!
没有大基建,哪来后世的繁荣景象啊!
哎!没事,绝不走陆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