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竹子,在葡京的霓虹里,悄悄扎下根系。
葡京赌场的旋转门吞吐着醉人的香氛,混着筹码撞击的脆响与轮盘转动的嗡鸣。
陈暮推开雕花木门,迎面便是一盏三层楼高的水晶烛台,千支暖黄烛火在切割水晶间碎成金箔,将整个大厅泼成流动的琥珀色。
侯玉婷的相机镜头扫过墙面,发现那些描金藤蔓浮雕竟全由真金箔贴成,在壁灯下泛着蜜色光泽,连廊柱底部的黄铜雕花,都精细到能照见人瞳孔里的惊惶。
赌桌区是整座赌场的心脏,深绿色台布像被熨平的苔藓,码得齐整的筹码墙足有半人高,红的是五千,蓝的是一万,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冷硬的光。
穿燕尾服的荷官指尖翻飞,洗牌声像极了渔村暴雨前的海浪,侯玉婷数到第七张牌时,忽然看见荷官袖口露出的劳力士——一个荷官都能戴劳力士。
不得了!
澳岛如此有钱吗!侯玉婷惊叹。
她想拍下来,但是这里可不允许拍照。
“这边请,两位是要试试二十一点,还是轮盘?”领路的侍应生鞠躬时,领结上的钻石别针晃得人眼花。
陈暮抬眼望去,VIP区用雕花屏风隔开,隐约可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围坐在翡翠赌桌旁,桌上摆着的不是筹码,而是一叠叠用缎带扎好的现金,最中央的雪茄盒打开着,里面躺满了来自古巴的雪茄。
天花板上倒挂着八只青铜孔雀,尾羽展开足有丈余,每片翎羽末端都嵌着米粒大的钻石,随着空调风轻轻颤动,像撒了满室的碎星。
侯玉婷的眼睛忽然被什么晃了一下,定睛看去,竟是赌桌上的水晶杯——杯壁上蚀刻着赌王的盾形纹章,斟着的威士忌里浮着金箔,每晃一下,便在杯底积成细小的金山。
“看那边。”陈暮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侯玉婷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墙角立着个玻璃柜,里面陈列着三具木乃伊手爪,指甲上还涂着鲜艳的凤仙花汁,旁边的银盘里盛着赌王从埃及买来的圣甲虫宝石,在射灯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柜底垫着的,竟是 18世纪的波斯地毯,上面的战象图案已被磨得发白,却依然能辨出象牙上的红宝石眼睛。
经过轮盘区时,侯玉婷忽然被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攫住。三个穿着迪奥新款礼服的太太正围着赌桌娇笑,她们腕间的翡翠镯子相撞出清越声响,其中一人随手将整盒红宝石筹码推向前台——那足够在如今羊城买十套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