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褪去了多年的光阴,回到了曾经年少的她。
一个俏生生的女郎。
眼里尽是感怀。
“我那郎君是个家境殷实的,当初我家也是开酒楼的,一来二去,便相熟了。”
“从小一起长大,我娘走得早,阿耶又忙于生意,便常跟了他去吃饭,两家是对手,无奈我太小,他们起初不好说什么,后来便也罢了,时间长了,干脆便撮合一起,许了我们。”
“我阿耶的酒楼本比他家好,成亲时已然破败,他又有几个兄弟,便脱离了出来,拿了钱合了我家共开一座酒楼,当初只是京城很小一家。”
“本是依我家名字,阿耶不愿,非要与他姓讳,我俩一撮和,便取了我的姓,说起来虽是王五郎叫着,却像是我王五娘的郎君般。”
“如此几年,早出晚归,他身体本不大好,为了我阿耶的话,每日撑着,我竟不知。”
“他是个清秀挺立的,后来竟不如我重。”
五娘说着,眼里闪着光,不是水,是回想往事的动容。
“说也奇怪,我心里知他已然不行了,可当时竟没太多悲切,每日只守在一起,看天看水,教我算账,打点外间管事,平日我便帮衬着,学得也还快。”
“我真的,很平静。”
五娘面上现出些疑惑。
“这平静直到如今,我还记得他,一个清秀的郎君,他的面容,他的话,真是奇怪,其实……我已记不太清阿耶了,很多事,都忘了,唯有他,却还极其清晰。”
“他笑着对我说,‘五娘,你今后可要再找一个,不能比我好看,不能比我能干。’”
“我没说话,他看了我半响,忽然握住我手,很凉,道,‘五娘,你有许多钱财,再不济,也不会过不下去的。’”
五娘缓缓抬起左手,“后来便模糊了,只记得他一直拉着我的手没放开,我们一边遍遍重复酒楼如何开,接下该往哪里去,若是本家找了来,如何对抗,最后已是深夜,终于没再说了,他也没了力气。”
“我们等着,很久很久,他问,‘五娘,你还记得年少时的景象吗?’”
“我说,‘周六郎,你等我去你家吃饭。’”
眼里的光越来越亮,终是泪下来了。
可五娘面容仍是平静的,怀念的,并无一丝生出的阴霾。
“他笑了笑,点点头,渐渐闭上了眼,‘好,五娘,你要快些,我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