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拇指方往下移,掌心倏然空空如也,长宁甚至不晓得原清逸是如何动的,便见人坐到了马车右座,浑然若石。
她收回指尖,凝眉暗思,他素来不喜与人亲近,莫非方才的举动过于冒失?
一旦斟酌后,长宁轻轻启唇:“兄长,可是——”
话还悬在舌尖就被冷声打断:“闭嘴。”
长宁见他敛目屏息,面若冰雪,言辞虽似置气,然而轻飘飘的声音却并无厌烦。
但方才还滚烫的热气却如烟消散,连麝香的气息也几不可闻。
若有所思间,长宁便听得:“转过去。”
原清逸虽惯常冷清,却几乎不曾让她住口或不许注目,眼下冷声冷气的冰山模样,莫非真因自己未经允许摸了他?
长宁飞快地在心头过了圈,确认无其余冒犯。好在她未操之过急地亲上去,要不然恐怕要被扔出马车,看来亲近他一事倒真得稳妥些才行。
被她一碰,原清逸的脸都在发烧,眼下她虽未盯着自己,但由于隔得近,丝缕甜香仍将他团团围绕。
如厚重的乌云将阳光团团围住,又似夏日暴雨前的燥热。嗜血之欲未被排解,又被长宁这么一勾,原清逸真恨不得立马划开她的脖子,吞下她的每一滴血。
各怀心思间,马车悄然驶至门口。
月狐推开金丝楠木车门,掀起织锦罩帘,意味不明的目光扫过二人:“尊主,大小姐,请。”
长宁方抬眸,眼前就闪过一朵白花,车内眨眼就只剩了自己,她道了声“多谢”。
甫一下车,刺骨的北风就猛烈地刮来,灌得她一阵哆嗦,她吸了吸鼻子,拢着狐裘仔细地盯着雪地徐徐而行。
弦月如钩,映得满院清辉,苍茫天地间,一人负光而行。
长宁抬眸就见到了原清逸徐徐而行的茕茕身影,她恍然记起昔日的噩梦,白雪,红梅,素衣,殷红。
她下意识地提步疾行,可纵使月色如银,八角灯熠熠生辉,雪地仍不如白日里好走。再加上月信未去,她方行几步,便觉冷气穿透脚心朝四肢百骸蔓延,冻得她登时杵在原地。
见状,月燕心有不忍,欲飞身上前。
月狐将人拦住,目色凛然:“尊主在,莫急。”
方才二人在马车中,月狐就清楚原清逸欲作何,他差点按捺不住出手阻拦。
虽并未发生悬心之事,但那黑沉的神情也代表着原清逸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