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安眠,掌心传来的温热稍减疼痛,亦削弱寒冷,可她仍觉不适。
恍惚间,床沿飘来股寒气,似灌进了冷风。
长宁掀开眼皮,正巧对上黑透的双眸,一如六年前的初见,她下意识地唤了声:“哥哥?”
思绪被柔软声拽回,原清逸隐去目色里的逼仄,声似冰雪:“还疼?”
贴在他手背上的掌心已变温和,长宁软绵绵地应了声:“好些了,”察觉他微动,她忙将手再度捏紧:“哥哥别走。”
她甚至想将原清逸拽入塌上,相拥而眠,却是有心无力。
满室清亮,圆圆趴在窝边,晶蓝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紫檀莲花纹塌。
原清逸的眼神稍缓,他一声不吭地上塌,盘腿而坐,一手贴于其腹,一手微垂,闭眼调息......
河倾月落,雅阁被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数点红梅隐隐绰绰。屋内残芯已尽,翠叶熏炉里余着一线幽香。
昨夜几经折腾,长宁睡得极不踏实,断断续续地于梦中沉浮,如飘在海面的一叶翩舟,总想抓住些什么。
原清逸方睁眼便见腿旁生出了一颗脑袋,长宁的一条胳膊从前往后环住自己的腰,一手搭在腿侧,青丝将玉团脸遮住,只露出半只粉软柔耳。
不知何时成寐,他竟掉以轻心,连她靠近亦未查觉?
眉心不经意地划过丝褶皱,原清逸方抬手去拨她的脑袋,便听到急促的呼唤。
“哥哥别……”
低声消失在紧闭的双唇,原清逸侧目暗诽,别何?
长宁自见到原清逸后就再未做过噩梦,许是昨夜见血,她又梦到了杀戮的场景,这回还看清了他,不似冰雪,如水眸底映着张惊慌的脸。
她猝然一骇,手不自觉收紧,猛地睁开眼。
一股淡淡的麝香飘在鼻尖,长宁仰头,意识朦胧间喃了声:“哥哥。”
她在腰侧蓦地一抓,虽不至于抓疼原清逸,但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却悄然爬起。
自昨夜她糊涂起便一直唤自己哥哥,睁眼唤,闭眼亦唤,只要她唤“哥哥”,他就会有片刻愣神。
面面相觑,原清逸唇角蠕动,话在口中转了好几圈,最终轻飘飘地道了声:“醒了?”
“嗯。”
苍穹一碧万倾,院中仅飘迤着几丝薄雾。
已至饔食,月狐和月燕上前查看,方及露台就听见原清逸的声音从长宁卧寝中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