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军队轰然而动,箭雨交错兵器碰撞间,不断有人倒下,嘶哑叫喊声响彻天地,霍少闻的马蹄碾散黄沙,悍然朝乌日根死死追去!
乌日根马背上疾驰中回身搭箭去射,被霍少闻尽数躲过,待到箭矢耗尽,二人已从莫格河滩一路追逐至苍岭山下。
乌日根逃无可逃,从长靴靴筒侧抽出两把马刀来,在烈烈风声里,用目光死死锁住了霍少闻。
霍少闻也下了马,长矛在手,直指乌日根咽喉,红缨被这过野的强风吹得凌乱狂舞。
二人同时暴起对冲,乌日根的马刀削破了霍少闻的衣领,擦着他的胸膛而过,霍少闻猛一抬腕,雪刃同尖枪碰撞出叫人牙酸的声响,乌日根被逼得连退好几步,被长枪狠狠击中了腹部。
他一言不发,就势翻滚一圈,马刀贴着黄沙,直直扎向霍少闻小腿,霍少闻没躲,反而直直扑身上去,刀尖刺入皮肉时,他已朝乌日根面上狠狠砸了一拳。
这一拳实在够狠,乌日根吐血之间,掉落两颗断裂牙齿。
他眼神阴狠,以手背抹掉嘴边血沫,做这动作的须臾之间,被霍少闻狠狠压翻在地,马刀扎进霍少闻腰侧,少年将军似是觉察不到痛似的,任鲜血汩汩涌出,上面的拳头没停,身下也狠狠屈膝,碾在乌日根小腹,压得人一阵痉挛。
霍少闻在这烈风里嘶吼出声:“为何言而无信!”“云野?云野?”谢韫伸手在霍少闻眼前晃了晃,嘟嘟囔囔道,“你学老僧入定啊。”
“无事,”霍少闻将他手拨开,“你方才的话,说得实在模棱两可。”
“乌日根生前虽骁勇善战,可心性浮躁野心不小,耐不住性子,老头领乌恩年事已高,渐渐力不从心,朔北十二部之间早就蠢蠢欲动。”霍少闻面色严峻,“他大哥乌日图压在上面,他拿什么当必胜的筹码?可铤而走险到如此地步,也绝非他行事风格。”
谢韫一拍手,恍然道:“你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人掺上一脚?他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又自戕于前,除因背信弃义的败行,更是在掩人耳目。”
可究竟是谁来搅得这趟浑水愈发浊乱?三月初,殿试始。
纪淮舟前一夜还在复习温书,今晨起晚了,等到谨身殿时,所有贡生都已经端坐在位置上,已经开考。
小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很快,东门亭悄悄过来,有事禀报。
他悄悄打了一个哈欠,呆愣愣地揉了揉眼睛,长而卷曲的睫毛上沾染了生理性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