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角不由抽搐一下,险些控制不住大发雷霆。
已经有许多年,没人这样同她说话了。
她与皇帝僵持许久,最终道:“给我一个时辰。”
谢凌钰颔首,没有离去的意思,竟是打算在此处,慢慢等着。
皇帝没有丝毫不自在,如待在自己寝殿,甚至有心思品口茶。
“薛氏的人还活着么?”太后把最坏的设想问出口。
谢凌钰神色微微诧异,“母后,朕已派朱衣使保护他们,自然无恙。”
太后一颗心往下沉,寻常情况下,皇帝不可能放过薛氏,除非他需要留着薛氏,同另一方撕咬,以便他坐收渔翁之利。
放眼大昭,有谁家能与薛氏相提并论?
“是河间王么?”
皇帝颔首。
“简直引狼入室!”太后终于忍不住,将手头杯盏狠狠摔在地上。
然而她体虚气短,那瓷盏在地上叮叮当当滚了下,毫发无损。
太后起身,喘着气,指着少年怒道:“河间王是什么人?你就不怕他夺了你的皇位,祸乱朝纲?”
谢凌钰瞧着她,冷声道:“太后何须惊慌,朕不过向河间王借了支兵而已。”
“借兵做什么?”太后蹙眉,“你迎他入京了?”
“是南下。”皇帝颇有耐心地解释,“昨日,南楚袭龙亢城,河间王世子已率府兵尊朕旨意,身先士卒。”
河间王借的都是精锐,谢凌钰很满意。
太后闭上眼,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先帝在时,便屡屡驳回河间王率兵南下的奏折,以防他立下功勋徒增野心,你倒好。”太后冷笑,“陛下答应了他什么?赐九锡?”
“允他此战若胜,河间盐税五成归他所有。”
太后默然,陛下有问必答,半分不急,显然是大局已定。
他还有诸多细节未提及,譬如何时同河间王勾连,府兵如何悄无声息南下,还有禁军为何至今没有动静……
长乐宫没有得到半分风声,便已经输了。
“陛下这般胸有成竹,何须再问,前两个要求,我允了。”
“唯独最后一个,”太后抬眸直视皇帝的眼睛,“我总要问问阿音自己的意思。”
“不必。”
谢凌钰眼神冷淡,看出太后拒绝拖延之意。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