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为天下女子之首,朕以为无须多问。”
听见“皇后”二字,太后心底松缓不少,随即打起精神道:“正因皇后乃天下女子表率,才需谨慎选择,阿音生性不喜拘束,并不适合。”
谢凌钰神色淡淡,“身居高位才可为所欲为。”
他亲眼看着薛柔睡熟过去,半分不担心她听见,于是毫无顾忌地威胁太后。
“譬如,朕为天子,方能对王三郎生杀予夺。”
太后脸色骤变,忍耐许久,终于将斥责他的话悉数咽下去。
她苍白着脸,为薛柔未来的婚事担忧。
方才皇帝的意思,便是动杀心了。
真不愧是先帝的儿子,和他当年一模一样,强夺大臣未过门的妻子,且毫无愧色。
不同的是,当初她早与先帝往来,而薛柔对皇帝无意。
甚至可以说厌恶。
太后见皇帝神色不算激烈,认为尚有几分转圜之地,“此番河间王立下大功,他恐怕不愿见阿音为后。”
“朕为君,他为臣。”谢凌钰轻笑,“朕立谁为后,他岂配置喙。”
太后拧眉,心头浮出一丝疑惑,按下后才道:“阿音性子单纯,倘若在后宫遇险——”
谢凌钰明白太后今日不可能松口,终于有点恼火。
性子单纯?他看薛柔最会撒谎骗人。
但太后指的遇险是什么,皇帝也清楚。
先帝当年遣散后宫,却看在前朝份上,给了几位高位妃子情面。
没想到兔死狐悲,硬逼得她们狗急跳墙,对着薛贵妃手段百出,下毒巫蛊齐齐用上。
谢凌钰面色冷淡,“朕没那般无用,需靠纳妃坐稳皇位,以至后宫竟有巫蛊施毒之祸。”
明白他意指先帝,太后怒急攻心,双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
“若非先帝屡屡征战,削南楚气焰,你以为自己能将皇位坐的这般稳?”
谢凌钰一哂,身为帝王,此乃分内之事。
他颔首,“朕从未否认过先帝功绩,只是驳斥太后方才所言。”
“太后担心阿音在朕身边遇险,实在杞人忧天。”
少年字字清晰和缓,落到太后耳朵里却如炸雷。
皇帝是铁了心要棒打鸳鸯,不肯让薛柔嫁给王玄逸。
母子二人对峙,一个焦灼,另一个则看着冷静,实则万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