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小版从渊执拗地站在原地,一副她不同意他离开,下一瞬就要自行离府的视死如归模样。
宵明低下眼眸,深叹一声,鬼使神差般抚上他的肩膀。
“李昭,听话。你尚且年幼,还不能对自己负责。本将答应你,当你有能力自保后,就放你离开。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届时,即便是司马府想留你,也留不住你。”
不枉她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小灰球狠狠攥紧了拳头,脸也涨得通红,最终憋出一句令宵明惊叹不已的话。
“阿昭要拜姐姐为师!姐姐请教我本领!我,我要学一身功夫,去找那狗日的叶长青报仇!为阿昭的婆婆报仇!”
宵明面色微囧:这从渊小时候倒好玩的紧,都是去哪里学来的粗话?
他像是生怕宵明不同意般,身子朝前一跪,俯首磕头——一下、两下、三下。尽是重重的声响。
“好了。起来罢。”他想要拜师并不奇怪。只是……某日从渊也会跪在她面前,真是令人五味杂陈。
他仍没有停下的意思。
宵明见他额间泛红,倍觉头疼,只得道:“好了,我收你这个徒弟便是。往后,每日辰时,来茗竹园见我。快起来罢。”
李昭这才停下磕头的动作,艰难地站起身,竟也不去擦拭额头上的血丝。他目光灼灼,难掩激动,朗声道:“徒儿阿昭,拜见师父!”
作势,又要跪下去。
宵明忙唤平翠将他扶住,道:“你也不用唤我师父,听起来怪奇怪的。唤我将军便好。今日,你随我出府一趟。”
少年连忙起身跟上:“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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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大大小小的商铺仍未卷帘。司马府外人来人往,有人见着她,立即恭谨作揖道:“将军。”李昭低头跟在她身后,也惹来不少的目光。乡野间并无多少人知晓他从叶国来,这也免去了许多麻烦。百姓们只道这少年是司马将军身边的人,怎地一副乞儿的打扮,略感诧异罢了。
再向北走,秦国的街头越发萧条,恐是战乱时期的缘故。连往日里最为人声鼎沸的临北戏台,都没了生气儿。既无人唱曲,也无人听曲。流民倒是多了不少,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端着个破碗枯坐在街头行乞。一双双眼睛从枯草般的头发下扫来灼热的目光,随即一双双干枯的手也伸了出来,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朝宵明与李昭伸来,怪渗人的。
宵明紧紧攥着李昭的手,拉着他快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