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路甩开身后的流民。
此次出府,她并未带多少食粮,但凡开了个头施舍一个流民,恐会深陷其中,无法轻易脱离出来。
她心里估摸着距离,于一个岔路缓缓停下。一旁的少年早已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宵明调侃他:“想要报仇,你这小身板还不行。明日起,你得好生跟着本将军练功。”
她心底暗想,从渊,未曾想你也有今日罢。
李昭低垂着头,小声应道:“是,将军。”
宵明见他如此听话,只觉无趣,懒得再捉弄他了。
她快速搜寻原主的记忆,三下两下拐到一个巷角。
一棵偌大的桦树绕着石阶蜿蜒向上,簇拥着一处小小的阁楼。她仔细瞧了瞧树干的蔓延趋势,心里明了。
就是这里。
她偏过头,示意李昭跟上,便提步走上石阶。
兴许是年岁久了,石阶上都尽是青苔,无人轻扫,依稀可见几处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大约走到树干上部的位置,宵明二人停下,于一块奇异的门匾处驻足。“文星阁”三字被刻在一块脆木板上,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被歪歪扭扭地钉在树干上。木板下那块树皮像是曾被烧毁过,有一抹擦拭不掉的灰烬。
这被称作“文星阁”的小破屋就堪堪架树上,摇摇欲坠,破烂程度好比司命星君的老巢。其屋檐缺了一角,墙体也是桦木做的,好几处树皮都是烧伤的痕迹。巷子内外总有人经过此处,却无人驻足,仿佛早被人遗忘。
宵明心底疑惑,这里当真还有人居住么?
她轻轻叩门,清声道:“司马倾云前来拜访,阁下方便见客吗?”
屋里无人回应。
当真是无人居住了?
她仍不死心,叩门更重了些:“在下秦国司马府司马倾云,因一要事相求,欲求见阁下。在下近日所遇,实难所解。所遇之人之事,皆从未料想过。在下一人,着实难以想出破解之法。还请阁下行个方便,为在下解答困惑——在下当感激不尽。”
仍是一片寂静。
最响的不过是她自己不确定的声音,以及桦叶夹杂着萧瑟秋风,沙沙作响的声音。
宵明还想叩门,发觉左手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她不明所以,低头一看,原是李昭。
“将军……你答应收我为徒的,”他眼中充满了不安和委屈,“能不能不要将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