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羽很久没修手表了,对机械手表各个部件的细节忘记不少,于是找出家里机械表的图解稿放在桌台上对照。
召觅的手表虽然外表普通,里面的结构却不简单。边羽把桌台擦得非常干净,一丝灰也没有,把手表里面的零件一一挑出来分类排好,大大小小的零件多达326个。机械板有刮花痕迹以及保养油过期都属于小问题,机芯最主要的问题是摆轮断裂,且完全没有复原的可能。这个摆轮不换是不行了。
第二天,下午三点。
边羽用透明小塑封袋装起断裂的摆轮,到四明老街找老常钟表店的常叔,让常叔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摆轮替换。
常叔右眼戴着一个单眼放大眼镜,放大眼镜系着一条弹性的皮筋套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他提起小塑封,把摆轮放到放大镜前看了又看:“这个型号的可不好找,不过赶巧,我这里还有一个。”他扭过身去,拉开一个小木柜翻找片刻,挠挠头“嘶”一声,碎碎念“明明在这儿”,便转到一整面钟表墙后去找了。
常叔在钟表墙后开了一个又一个柜子,直到十分钟后,他依然没有找到摆轮的动静,反而是柜子越开越多。边羽等得无聊,便拿起一本修表的小手册站在门外翻看。小手册只有几页,这几页翻完之后,边羽放眼望街对面的景。
四明老街的街景其实没什么新意,漆新的骑楼廊道内行人来来往往有说有笑,几年来均没大变化,还存活的老店不多了,街上都开起新店,多数是服装类、餐饮类。正宗地道的本地餐馆减不少量,多是被网红店占领。像常叔这样的老店,隐藏在城市繁华地段的角落,灰扑扑的不起眼。
街对面一个穿深褐色外套、挎相机包的男人正捧握着徕卡M240拍照,他的镜头移动一圈后,在边羽这个方向停住。
对面那人的相机画框中,边羽穿着一件浅蓝色内搭和米白色针织外套,头发蓬松地耷着,倚在店门的柱子前,手中拿着一本小册。天蓝得不晴明,微有些闷黄,边羽像一只青春的鸟儿翩飞落在复古的街上。
倏然,相机画面中,青春的鸟一双深眸抬起,悠然转来。
边羽盯着那个对准自己的Elmar 21mm f3.4镜头,那人放下相机,露出张带点青色胡茬的脸。
他远远向边羽挥了挥手,脸上展开笑。
边羽棕金色的眉毛微一拧,记忆画片中,找不出谁能对上这张留着青色胡茬的脸。
那人微笑摇头,手指指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