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四十五分,列车驶进站台,将刚攀到天际的晴阳遮挡。
边羽循着脚下的指引找到第七节车厢,上车后,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座位上正睡着一个农民大爷。
边羽站到座位旁,大爷便睁眼了,忙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连点头弯腰说“不好意思”,走到了最后一排站着。
边羽放好背包,在位子上坐下,五分钟后,车厢里的座位坐得满满的,细碎杂音和喧闹弥漫了整条列车,显然没有空座位可以给那些无座人员借着坐一会儿。
九点整,列车启程,喀嚓喀嚓响。
边羽站起来,走到列车最后一排,和倚靠在后排门板的农民大爷说:“我有急事要提前下站,位置给你坐吧。”
农民大爷傻了一下:“这个……”
边羽把纸质票给到他手上:“我这张票终点是鹭岛市,到鹭岛市前,这个座位你都可以坐。”
农民大爷拿着票,缓过神来:“谢谢!谢谢啊!”
边羽单肩背着包来到用餐车厢,买了一份并不想吃的饭,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晨光穿过车窗柔软地将他包裹住,淡金发梢垂落肩头,泛着冷金光泽。他打了个呵欠,眼中蒙着未散的睡雾,眼尾微泛起红,透出几分倦意。
拿起手机,他收到校园卡退款到账的消息,跟着,四叔公也发消息来,问他上车了没有。
他给四叔公回“上车了”,看到昨天四叔公问的修女像的事还没回复,又发了一条“那个修女像还没雕好”。
边羽刚想将手机放下,再次收到消息,是越文舟给他发来一张图片。
越文舟:大二那年的集训照,这张是你的
越文舟:前些天我去学生办看到的,辅导员说当年你来不及拿走,就先放我这里了
越文舟:有空的话来拿一下吧?
边羽:好
边羽:有空去拿
“或者你也可以寄到付”边羽打下这行字后又全部删掉。
画面平静了一会儿,对方大概是有看到边羽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却没见到任何消息,于是又发了一条。
越文舟:那我等你有空
边羽:OK
边羽已不记得有这张合照,甚至忘记有那么一场集训,如果不是越文舟发这张照片给他,他完全失去那个夏天的记忆,失去驾驶那架美国双座飞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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