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压低帽檐向城门下走去,却在这时一队快马急急奔来,老远便道:“二将军有令,城门关闭,没有他的命令,一个人都不得出去!”
康白急急折身,已经迟了,带队的吐蕃兵看见了他,挥刀一指:“你,站住!”
“将军,”那做内应的粟特人连忙从城门前跑来,飞快地塞过去一个荷包,“他是我兄弟,过来找我吃酒的,不相干的人。”
领队掂掂分量,这才点头放人,康白急忙撤回去,听见身后那名粟特人引逗着领队在打探情况:“四面城门都关,还是只关东门?”
“四面都关了,二将军说了,没他的话,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看来今夜,出不去了。康白抬眼,对上苏樱沉静的眸子,她低声道:“只怕是冲着我来的,先找个地方落脚。”
“去嗢末坊。”康白道。
苏樱知道,粟特会馆这些天都被张法成的人盯着,一旦回去,必定被抓,但高善威今天闯府,只怕嗢末坊也不太平。此时无路可走,点点头牵过马,小心翼翼不弄出声响,待到出了里巷这才纵马狂奔,一轮圆月当头照着,眼前挥之不去,总是裴羁半身浴血,闭门前那煌急到凄厉的一声:快走!
心突然痛到无法呼吸。她从不曾见过裴羁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让她意识到他是不怕死的,只要能救出她。原来这世上,竟真的有人会放弃自己的性命,只求另个人安好。
夜风清冷,在纷纷乱乱的思绪中蓦地想到,母亲当时,又是为了什么,放弃了自己的性
命?
“小心!”耳边听见康白急急一声苏樱勒马看见嗢末坊敞开的坊门
“去后门!”康白急急拨马苏樱连忙跟上。
节度使府主屋。
几扇镂花门七零八落砸翻在地上张法成在护卫的簇拥下冲进来看见地上凌乱扔着的几件血衣还有几双染血的鞋子房里空无一人士兵们四下翻找也找不到踪迹张伏伽一行人竟这么消失了。
“找!”张法成沉着脸“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密道里裴羁猝然醒来:“念念!”
嘴立刻被捂住了眼前是张伏伽沉肃的脸:“不要出声。”
裴羁失血过多的晕眩中看见头顶发黄的夯土顶壁张用背着他正往前走是密道吧高门士族的宅院中经常设有逃生的密道尤其沙州四面皆是番敌张伏伽更是要多加小心。低声问张用:“为何抛下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