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尚未完全长好,碰一下依旧会痛,相较于最初发炎出脓,他清理及时才不曾腐烂生蛆不值一提,而黑绳带来的一切疼痛,却远不及黑绳背后的锥心刺骨。
也只有这一节细绳才能让他偶尔记起,他曾经并非踽踽于世,亦会让他想起身上背负的尸山血海……
“拔拔……”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奶哼。
韩深刚放下手臂,一只暖融融的胖娃娃便再次蹭进他怀中,不等他将崽推开,便已经手脚并用爬上他胸口,仰起一张令他思绪万千的小脸,在他胸前轻蹭了蹭便再度陷入深眠。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男人眼底罕见地浮现出一抹复杂情绪。
如此静默半晌,韩深终是伸手将崽推开。
然而就在他将要睡熟时,再次感受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以及崩屁小娃含糊不清喊冷的声音。
“冷……拔拔抱……”
这一次韩深没再将人推开,由着小东西在他臂弯安枕。
同一时间,系统控制面板上的数字从0跳到了1。
*
翌日朝会结束,韩深穿着绯色莽袍,腰间束着前朝一品大员才有资格佩戴的龙纹玉带,面无表情迈入耳房。
推开房门,从未有过的热气从他的寝室内散出,韩深眉头一拧瞥向一旁。
身侧的杨全立即跪下:“小公子晨起高热,太医来看过说是室内太过寒凉,恐会加剧病情。”
韩深闻言眉头蹙得更深了,难怪他起身时觉得怀中孩子格外温热……
杨全跟在掌印身边多年,极会察言观色,见掌印有意
多些了解便将孩子的病情细细说了遍。
韩深听完脸色一暗,只觉这孩子实在过分羸弱,不像他们双生兄弟,倒是像自小病弱的长兄。
刚冒出这个想法,又很快被他一向凉薄的心绪压下,且先养着罢。
他如此随意想道。
殊不知神色变幻的模样,已然被地上跪着的杨全判定为掌印|心疼了。
杨全心惊肉跳了大半天,总算能稍安下心来。
毕竟他为小娃娃请太医无碍,但为其改变耳房就实在过分大胆了些。
杨全也说不出个怎么一回事,听着小家伙说起掌印一口一个爹爹,便真就稀里糊涂遂了他的意,并没有按最初那般将孩子换到其他房间,而是将掌印常居的耳房变成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