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宫道行几步,便与姗姗来迟的内小臣依池迎面。
“吾安,依池小臣免礼,阿母近来安好?”
依池是自幼便在她阿母身边伺候的老人,得其信任,又向来有分寸。因此向嫖虽不说有多尊敬,但也给其应有体面。
依池闻言起身,只见她身着黑色宦官服饰,但上绣有同色暗纹,又彰显出其不同于一般宦官的地位。
“王上近年来一切安好,自两年前公子消息传来,王上一直与朝中肱骨谋元,前不久元国刚传来败书,王上大喜之余命管行人(行人,专司外交事务)持节使于元,如今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该回了。”
按理依池做为随王近侍,是不得向他人透露主家近况,但碍于向嫖在大随今朝的地位太过重要,又深受随王宠爱,故而此类放于他人要遭烹刑的行为,放到向嫖身上却稀松平常。
“嗯,大抵在城门远远见了一面。”向嫖点了点头。
“公子同使队都是自东门入,想来碰上也不为奇。”依池目不斜视地给向嫖引路。
向嫖身为公子,风尘仆仆过家门不入而进宫见母,是以表孺慕和尊敬,但若自己不先带人梳洗一番便见国君,就是他这个内小臣的失职了。
“阿母要元人为质了?”
以屏风相隔,向嫖在内张手任中庸内小臣们伺候,依池则被赐坐候于外。
“王上信任管公,故曾言,一应事务全权交予行人斟酌。”意思就是王上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知道。
“依池内侍伺候了阿母多年,辛苦。”
“能被王上看重是仆的荣幸,当不得辛苦。”
“元国主君昏聩,又胸无大志,只在城门匆匆一瞥,便能见笼罩在其王城的亡国之象。”
“公子怎这般断言?”依池似有兴趣。
“哼,不久你于阿母身侧唱名时一望便知。”向嫖特地卖了个关子。
乾元宦者虽被挑了香络,断了根本,但鼻子却仍区别于中庸内小臣,能对乾元与坤泽的信香分辨个明白。
这也是为何,在伺候不论是随王,还是公子嫖洁身时,都是让中庸宦者进去。
毕竟是贴身伺候,坤泽宦者闻不得乾元信香,乾元宦者又本能抗拒,故而被净身后中庸宦者无疑是最佳选择。
待依池茶喝完一盏,屏内也传出哗啦的水声。
“拿下去,不用这个。”向嫖赤脚踏出浴池,伸手随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