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船票静静地躺在水面上,吸足了水,终于沉了下去。
一艘船抛了绳,驶出偌大的口岸,朝一望无际的北方而去。随后水面泛起些许涟漪。
有两人人从甲板上走下,引得桅杆上的链条微动,也惊飞了几只海鸥。
“彭千文女儿呢?”柏苟忽然驻足,开口问。
乐澄站到他身边,看着飞远的海鸥:“不就在你面前吗?”
柏苟眼神凉薄,冷声道:“不说实话,别想留在这。”
乐澄脸上仍挂着笑,似乎毫不生气。
“如果我说是被我杀了,你是要把我抓起来吗?前北郊缉毒队队长。”言毕,她还举起双手握成拳,做出一个等待被镣铐拴住的动作。
柏苟没理她,顾自朝前走去。
乐澄敛了挑衅的笑,跟上前去。
港口有好几列看不到尽头的集装箱,个个颜色都不一样,还都亮得很刺眼。听说康城的市长新上任,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连港口路面的沥青、集装箱的色漆都要更亮些。
整个城市从外观上看就要比北郊好得多。
柏苟绕过一列三层楼高的集装箱,上了辆车。
还是辆铮亮的黑色吉普车,只是同在威城的车牌不一样。
乐澄不由怀疑他在所有据点的车都是这个型号。
啧,什么癖好。
她打开副驾驶门,探个头:“不等他们?”
“你也可以去前面左拐那辆车,和林洵他们一起。”柏苟声音没什么起伏。
乐澄利落地钻进车门,系上安全带。
她一想到那满脸横肉和一身酒臭味的中年男人,就一阵恶寒。
乐澄左顾右看,出乎意料地没有说话。
“你刚刚不是演得挺起劲的。怎么不说了。”柏苟说。
他修长的手把着方向盘,骨节分明且有力,让乐澄一时看得有些走神。
“林洵把你看那么紧,这车里没监控?”她狐疑道。
柏苟右手微微转动扳指,打了下雨刮器。
车在这里停久了,积了不少灰。
“你怕被听?”他透过后视镜淡淡地瞥她一眼,神情没什么变化。
这短短的一句在逼仄的空间里略显奇异般的暧昧。
就好像是两个正调情的情侣在不合时宜的地点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怕被人听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