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诺在冰冷的玄关地板上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腿脚发麻,嘴唇上的刺痛感才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钝痛取代。
委屈像潮水般漫上来,裹挟着寒意。五分钟,仅仅因为不可抗力的五分钟。
她撑着门板,慢慢站起来,腿有些软。客厅里只余下那盏昏黄的壁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在空荡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孤寂。卧室的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元一诺没有进去。
她转身,走进了与主卧相对的书房。这里也有一张沙发床,偶尔乔映绾工作到深夜时会在这里休息。她蜷缩在沙发上,拉过旁边放着的一条薄毯盖住自己。
毯子上有淡淡的、属于乔映绾的冷冽香气。
这味道曾经让她无比安心,此刻却像无数细密的针,扎在皮肤上。她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毯子一角。不是因为唇上的疼痛,而是因为那种不被信任、动辄得咎的窒息感。
她说了喜欢,交出了全部的心,可换来的,依旧是毫不留情的“惩戒”。
书房没有开空调,初夏的夜带着一丝闷热。元一诺裹着毯子,却觉得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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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里,乔映绾平躺在宽大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像是一个无声的嘲讽。
她听到了外面细微的动静,听到了书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元一诺没有回主卧。
这个认知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她心口来回拉扯。那五分钟的怒火,在听到书房门响的瞬间,就已经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情绪取代——恐慌。
她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规矩就是规矩,错了就该罚。放任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彻底失控,直到元一诺的目光不再只停留在她身上。
她不能容忍那种可能性。
可是……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元一诺刚才那双含着水光、带着惊惧和委屈的眼睛。那眼神,像一根刺,扎得她坐立难安。
她翻了个身,面向元一诺平时睡的那一侧,空的。空气里属于元一诺的那股甜甜的、柔软的气息,正在一点点变淡。
烦躁和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攫住了她。
她猛地坐起身,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