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常玦的眼神比之前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刚升起的疑虑。
邬絮知道自己赌对了,刚松了半口气,却听宋常玦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毒蝇、糕点,你一介闺阁女子,如何懂得这些?又为何笃定糕点与程夫人有关?”
这女子所说的每一个关键点,无毒的药、有毒的糕点、以及程夫人的嫌疑,都与他刚才在地牢外推断出的疑点严丝合缝地重合了。
他办案依靠的是多年刑狱经验和下属探查,而她,一个身陷死牢的少女,凭借的又是什么?
邬絮心头一紧,面上却强自镇定:“回大人,民女院中潮湿,常有虫蚁,久而久之,便熟悉了些许虫子习性。至于糕点,”她顿了顿,决定抛出最关键的信息,“民女被押走前,依稀闻到刘夫人房子有股特别的异香,似是我程姨娘院中独有的鬼笼花的花粉香。”
“鬼笼花?”
宋常玦眸光骤然一锐,刘氏指甲缝里那些未被验明的紫色颗粒,莫非就是那鬼笼花的花蕊?
一切线索,在此刻轰然贯通,那模糊的轮廓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他之前所有关于嫁祸的推测,都因鬼笼花这三个字,找到了确凿的物证指向。
宋常玦向前一步,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混杂着血污和牢狱气息的味道,但他更在意的是她话语里的笃定。
“你如何确定这就是那鬼笼花的花香?”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几丝审视意味。
邬絮不紧不慢回道:“民女儿时曾在姨娘那西苑的庄子里闻到过,那香很特别,民女记了许久。那时庄上的花匠还特意告诫,说那花有剧毒,连附近生长的苔藓都沾着毒气。”
宋常玦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不再追问,猛地转身,声音清冷:“来人,速去西苑庄子,查验鬼笼花及其附近苔藓!再将程夫人请来。”
宋常玦没有完全相信她,但他的行动证明,邬絮的推断与他心中的答案完全一致,并且提供了他正缺少决定性的调查方向。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邬絮靠在冰凉的石墙上,感受着铁链传来的寒意。
终于,一阵脚步由远及近,映入眼帘的是原主的继母和父亲,还有审理案件的那位大人。
“父亲,母亲。”邬絮对着两副陌生的面孔扯着笑。
那程玉一副弱柳扶风的装扮,上来就期期艾艾地哭:“老爷!殿下!絮儿定是吓糊涂了,才会胡言乱语,妾没有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