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其臭如秽!
此乃地下阴浊之气所凝,
非天地正阳所生!
《礼记·月令》有云:
‘孟春之月…禁止伐木,
毋覆巢,毋杀孩虫…以顺时气,以养生气。’
此等掘地取秽、熬炼阴浊之行,
逆天时,损地脉,
坏我圣域祥和之气!此其一罪也!”
他抓起案几上那几片沥青,
如似抓着世间最污秽的毒物,
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其二!此物之用,
唯在‘便利’二字!
便利为何?
小人之利也!
《孟子》曰:
‘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
圣人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
在止于至善!
岂在区区行路之便?
若以利为先,则人心趋利,道心蒙尘!
此乃坏人心术,动摇国本!
此其二罪也!”
孔讷的声音越来越高,
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绝望,
他指向窗外柳条巷的方向,手指颤抖:
“其三!尔等可闻?
已有不肖学子,
竟与操持此等贱役秽物之匠户女子,
妄论什么‘格物致知’?!
滑天下之大稽!
《大学》八目,格物致知乃修身之始基,是穷究天理人伦!
岂是探究这些污浊之物、机巧之术?
此乃混淆圣学根本,以邪说乱正听!
长此以往,圣人之学将沦为匠作之末技!
煌煌道统,危如累卵!
此其三罪也!”
他越说越激动,
苍老的面庞泛起病态的潮红,
浑浊的老泪竟从深陷的眼眶中滚滚而下,
沿着深刻的皱纹蜿蜒流淌,
滴落在陈旧儒袍的前襟上,
洇开深色的水痕。
那泪水并非作伪,
而是发自内心最深沉的恐惧与悲愤!
在他眼中,那黝黑平整的道路,
不是便利,而是吞噬圣贤之道的深渊入口;
那工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