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峪工坊里杜仲苗刚抽出嫩芽,
兖州城外的运河码头上,
一股压抑不住的躁动却在夜色里发酵。
沈锦棠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
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灰布斗篷,
一副融入阴影的雌豹模样,静静伫立在一条不起眼的漕船旁。
这船比常见的漕船短小精悍,
吃水线却压得颇深,
船尾处被粗帆布蒙得严严实实,
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诡秘。
“沈东家,真…真要试?”
说话的是个满脸横肉、
左颊带条蜈蚣疤的汉子,
漕帮小把头,诨号“刀疤刘”。
他搓着手,眼神里七分贪婪三分惧意,
死死盯着船尾那鼓囊囊的帆布。
“那‘鬼火油’,沾火星子就炸,兄弟们心里实在没底啊!”
沈锦棠侧过脸,月光勾勒出她冷峭的下颌线,
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刀疤刘和他身后几个同样惴惴不安的漕帮汉子:
“没底?银子烫手吗?
刘把头,运河上混饭吃的,
胆子跟饭量一样大才有活路。
成了,这条线日后就是你的金山!不成…”
她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冰寒的蛊惑。
“黑石工坊的‘明光油’份额,我保你翻三倍!”
刀疤刘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
脸上横肉抽搐几下,猛地一跺脚:
“他娘的!富贵险中求!
干了!兄弟们,抄家伙,准备开拔!”
银子加前程的许诺,瞬间压倒了恐惧。
船悄无声息地滑入幽暗的河道,
向着上游一处荒僻无人的河汊驶去。
夜风带着水腥气扑面而来,
吹得沈锦棠鬓角碎发飞扬。
她心中并无多少恐惧,
只有一股近乎沸腾的亢奋在血管里奔涌。
李烜的禁令?那是对庸才的束缚!
她沈锦棠,生来就是要弄潮的!
工坊裂解炉里那妖异的蓝色火焰,
还有《万象油藏录》图谱上惊鸿一瞥、
名为“喷水推进”的奇诡装置,
在她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