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呓语,
眉头痛苦地紧锁着。
梦里,全是炸裂的瓷片,
滋滋作响的漏点,
还有张铁手那只无力下垂的手腕…
“轰——!!!”
一声沉闷如地底闷雷的巨响,
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哗啦碎裂声,
猛地撕裂了夜的粘稠,
也狠狠撞碎了柳含烟浅薄的睡梦!
小屋薄薄的木板门被震得簌簌发抖,
几块崩飞的滚烫窑砖碎屑噼里啪啦地砸在门板上,
留下焦黑的印记!
柳含烟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弹坐起来!
动作幅度太大,
牵扯得浑身酸痛的肌肉一阵抽搐。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圆,
里面没有惊恐,
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
被失败反复捶打后的清醒和更加执拗的凶光!
连日的疲惫和烟尘熏染,
让她的眼白布满了蛛网般的红丝,
此刻被油灯一照,显得异常骇人。
“第几窑了?”
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根本不像个少女。
门外传来匠人带着哭腔的回应:
“柳…柳工头!
第…第十一窑…又…又炸了!
加了铁砂粉那批…全…全成粉了!”
柳含烟没说话,
只是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浓烈刺鼻的烟尘味冲进肺里,
反而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一把掀开身上那件充当薄被的破麻袋,
动作麻利得不像个几天没合眼的人,
赤着脚就冲到门边,
一把拉开了沉重的木门!
滚烫的气浪和更加浓烈的焦糊味瞬间涌入小屋,
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眼泪都逼了出来。
但她毫不在意,眯着眼,
顶着扑面而来的热风,
踉跄却坚定地冲向那座刚刚经历“惨案”、
还在冒着滚滚浓烟和零星火苗的窑口。
窑门被炸开了一个狰狞的大口子,
里面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