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府衙那场“失魂落魄”的戏码余波未散,
黑石工坊表面愁云惨淡,
暗地里却像上紧了发条的机括,
每个齿轮都在无声飞转。
“成了!济南府急报!郕王府传话出来了!”
一个满身风尘的伙计几乎是撞开了工坊核心区议事堂沉重的木门,
嘶哑的嗓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
瞬间撕破了堂内凝重的空气。
李烜正俯身在一张摊开的粗麻纸上,
炭笔勾勒着一套更复杂的铁木复合冷凝管草图,
旁边堆着几块刚浇铸出来、
还带着毛刺的锡锭样品。
徐文昭则眉头紧锁,
对着一叠誊抄的《大明律·田宅》条目反复推敲。
柳含烟抱臂靠在门框边,
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把精铁短柄斧的刃口,
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窗外。
伙计这一嗓子,如同滚油泼进冰水!
“成了?!快说!”
徐文昭第一个跳起来,
几步抢到伙计面前,
平日里的儒雅矜持荡然无存,
眼珠子瞪得溜圆。
伙计狠狠咽了口唾沫,
胸膛剧烈起伏,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颤抖:
“郕…郕王妃!
连着三夜点了咱们送去的‘玉魄烛’,
听王府里传出的信儿,
王妃娘娘夜里再没咳醒过!
安睡到天明!娘娘…娘娘甚喜!
连带着郕王殿下都过问了这蜡烛的来历,
赞了句‘兖州巧匠,心思奇巧’!”
死寂。
满堂先是一瞬间的绝对安静,落针可闻。
随即,“轰”的一声,
宛如压抑许久的火山猛然喷发!
“成了!真成了!”
“老天爷开眼啊!王妃娘娘用了!”
“郕王殿下都知道了!咱们工坊有救了!”
几个旁听的工坊管事和老师傅激动得满脸通红,
语无伦次,有人甚至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眶泛红。
压在头顶那座名为“王府倾轧”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