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子,或可赎尔僭越之罪!”
言语间,已是将油砂矿和工坊秘方视作了王府囊中之物。
徐文昭踏前一步,宽大的儒衫袖袍无风自动。
他面色沉静如水,目光锐利如针,
直刺周文渊:
“周长史此言差矣!”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蓝布封皮的册子,
哗啦翻开,手指精准点在一行蝇头小楷上,
声音清朗,字字铿锵:
“《大明会典》卷一百五十八,
矿课条款,白纸黑字:
‘凡金银铜铁锡铅诸色课税,
俱解送有司,入国库支用。
其王庄封地内,除朝廷特许,不得私开矿冶!’
敢问周长史,王府这‘养马山场’开矿之权,
可有工部勘合?可有圣旨朱批?”
他顿了顿,不给周文渊喘息之机,
又从袖中摸出一份盖着鲜红官印的文书,
在周文渊马前一亮:
“再者,我黑石峪工坊所产‘顺滑脂’、‘明光油’,
乃经兵部武库司行文,
特供登莱卫所军械养护、
戍堡夜哨之用!
此乃军需!
尔等勒令停工,强索秘方,
阻挠军务,视朝廷法度为何物?
视边关将士安危为何物?!”
最后两句,声如洪钟,
在工坊空地上回荡,
震得几个王府护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周文渊眼角狠狠一抽,
显然没料到这酸儒竟搬出了《大明会典》和军需特供这两块硬邦邦的铁板。
他脸上那层虚伪的倨傲终于挂不住,
化作铁青的阴鸷。
他死死盯着徐文昭手中那份“军需”文书,
牙缝里挤出冷笑:
“好一张利口!好一个‘军需’!
徐秀才,本官记住你了!”
他猛地一勒缰绳,调转马头,
丢下一句冰渣子般的话:
“府尊大人自有公断!
尔等,好自为之!”
马蹄声再次轰响,
王府一行人带着腾腾怒气卷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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